以为她要死了,因为那一刀捅的是她的肚子,出了不少血,好在,没有伤了内脏。
那一天,他抱她上车子,进医院,疯子似的喊医生护士,那场面闹得很大,她有点尴尬。
那一天,她在包扎了伤口之后,他不顾一切的抱住她,什么也不说,只是脸色白的可怕。
那一天,回去的路上,他一声不吭,回到家后,蒙头回房,把门甩得砰砰响。
那一天,封樱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她觉得,她做到了一件保镖该做的责任,这样子错了吗?
揣测别人的心情,不是她的强项。
第二天清早,她早早起来,虽然身体有伤,不能运动,但她还是习惯早起,去散散步也好。
林荫道上,绍劲夫静静的坐在树下,对着东升的太阳,似乎是在看日出,也似乎是在等她。
性格古怪的男人,是她理解不了的,而且,她也不想去理解——那个复杂的世界,那种复杂的感情,她不想多费心思去研究。
“封樱?”
他却低低叫住了想要越过他的她。
封樱只得转头睇他:“什么事?”
他来到她面前,两两相望,目光深如海。
“为什么这么拼命救我?”
“因为这是我的任务?”
她不假思索作了回答。
“仅仅是任务?”
他不死心的继续问。
她眨了眨眼睛,没有吱声。
“当真没半点私人感情在里头?”
比任何时候都要晶亮的眼神,带着太多的期待。
一时封樱竟不知要如何作答。 她的世界,都是军人,她与他们总隔着遥远的距离,因为她刻意的疏离,也因为很少有机会近身接触,对于她来说二十几年的人生岁月当中,这个叫绍劲夫的男人,是唯一一个与之共同生活,共同工
作,共同处理问题除亲人之外的男人,也是唯一一个抱过她的男人。
他与她总归是特别的。
“如果你不是我的任务,只是普通人,我也会救。保护国民安全,是军人的天职所在。”
这句话,很让绍劲夫挫败。
“你对我就没半点感觉的吗?”
“什么感觉?”
“见不着会坐定不安。”
“还好,我只要一看书,心就能定下来。”
为此,绍劲夫郁闷到想撞墙,转身折回了自己的房。
那天清晨,封樱散步回来,保镖一脸急色的对她说:“绍先生失踪了。”
失踪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手机没带,车开走了,保镖没跟……
最后,车在无人的河边找到,车主却没了人影,驾驶座上只留了一张纸,上面写了一句话:
“试试你够不够了解我……找得到我,我回来,找不到我,我离开……”
这话是什么意思,封樱猜不到,唯一留下的有用的信息是,他并没有被人绑走,而是自己走的。
这个家伙想得到怎样的结果,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必须找到他,在他没发生意外之前。
那天白天,封樱找了很多地方,可惜没有他去过的痕迹。
那天晚上,她想到了圣诞节时他说过的话:“绍家与我没有温暖,唯一的温暖,早已埋葬。”
那天午夜时分,她在凌园找到了他。 那个在冰冷的夜里冻得瑟瑟发抖的男人,一直一直坐在墓碑边上,似乎很闲适的在欣赏天上的星月,在看到她拿着电筒找来时,潇洒的挥手,笑容如月光,叹了一句道:“想不到,这世上,竟还有人了
解我……”
找得几近疯狂的封樱跑过去,冲他怒叫:“你在发什么神经,你在发什么神经?”
他眉飞色舞,张开手臂对着她:“没什么,只是想找点温暖,如果你想要我,如果你想温暖我,那就是请你抱紧我,再不要放手,如果,你不想要我,那就别管我,我是生还是死,无关紧要……”
封樱想一走了之,可是,看着月色下孤寂的他,她竟然狠不下心调头离开,而是不知不觉走近他,将冰冷的他抱住,给予了他想要的温暖。
那一刻,他紧紧的抱住她,虔诚的在她发上落下轻吻,喃呢道:“终于有人真正在乎我了……真好……”
那一晚,他们回去,在车中,绍劲夫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枚戒指套上了封樱手上:“以后,做我的女人,不管未来有多少风雨,我们要一起走,好不好?”
那一眸对视,封樱发现自己竟拒绝不了他,任由那枚戒指留在了无名指上,只因为他不久之前与她倾诉的故事太过凄凉……
……
“你爸去凌园拜的是谁?”
听封昀珩说到这里时,她忍不住好奇的问了起来。
绍家与我没有温暖,唯一的温暖,早已埋葬,这话,太有玄机了。
封昀珩不觉扯起唇角嘲笑了一下:“绍家的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秦芳薇的眼皮跟着狠狠跳了跳。 封昀珩摸摸她的丝发,淡淡道:“绍劲夫不是绍富贵和绍夫人的亲生儿子,他是借腹生子下的产物。凌园里埋的是我生理学意义上的祖母,是唯一给过我爸温暖、名义上被称之为奶妈的亲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