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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做什么?”
男人给女人送玫瑰,这画面她在动画片上看过,不是求婚吗?
谁都不许抢走她的后妈!后妈是爸爸的!
顾安冲过去,夺过玫瑰啪的一下丢进垃圾桶,拉起慕轻杨就走。
慕轻杨被她拖到二楼走廊才停下,她转过身,宝石似的蓝眼睛紧紧盯着她。
“你是不是想离开爸爸?”
慕轻杨面不改色的撒谎。
“没有。”
“那你为什么接受他的玫瑰?”顾安快要气炸了,“你只能接受爸爸的玫瑰!”
慕轻杨不禁幻想了一下顾欧汀送她玫瑰的画面,打了个寒颤。
受不起受不起,她只是一头小老虎……
蹲下身,她捋平大小姐炸毛的刘海,“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不管了,我现在就让他走人!”
跟礼物比起来,还是完成爸爸嘱托的任务更重要,她才不想让他失望。
让安德尔走人?那她好不容易找到的目标客户不就没了吗?
慕轻杨忙拉住她的手,使出杀手锏。
“只要你忘掉这件事,我就……就在你爸爸面前夸你,说你好话。”
顾安顿时停下脚步,回头认真地问:“你不是在骗我吧?”
慕轻杨笑得很谄媚。
“我会用尽我所有的词汇,把你夸成世界上最棒最棒的小孩,保证他一定更加爱你。”
顾安成功被诱惑,迈出去的腿收了回来。
“你看得什么电视?连这种东西都知道。”
慕轻杨严肃地问。
顾安道:“就是随便找的电视啊,很多人看呢,全是弹幕。”
“那些都是骗人的,不要相信。”
“可是我明明看到有人亲自试了……”
慕轻杨拉住她的手,要带她走,“你爸爸要是知道你动了这个念头,非得揍你不可。别想了,找礼物去。”
顾安其实也没什么信心,噘着嘴不情不愿的跟着她走。
古董街的风格跟市中心天差地别,沿路房屋最高不过三层,复古式木门木窗。
店铺外往往都摆着木板架子,上面摆满廉价出售的小玩意或铜钱等物,挤得街面非常狭窄。
来这里的不是古董商人就是外地游客,她们的打扮在这里很显眼,以至于一些看店门抽烟筒的老大爷主动招呼,“洋娃娃,进来玩呀。”
顾安本就心情差,被他们一喊更差了,简直想掉头走人。
慕轻杨瞥见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古董店,拉着她走进去,看了几眼,发现一只布做的小老虎,模样非常可爱,额头还绣了个小小的王字。
她顿时心都化了,拿起来问:“这个也是古董?”
年过六十的老板放下算盘,迎上来。
“算不上古董,老东西而已,六七十年代手工做的,娃娃们最喜欢了。”
他伸出戴玉扳指的手,指着上面的针脚,“你瞧瞧这做工,比纳鞋底还结实,又干净。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从亲戚家弄来的,打战时他们都藏在怀里跑。”
慕轻杨挺喜欢这个小老虎,点头道:
“是挺可爱……”
顾安还惦记着她刚才的话呢,忍不住反驳,“可爱什么啊,一个破东西,脏死了,你千万别买回家去,会传染瘟疫。”
老板听她这样评价自己店里的宝贝,不乐意了。
“你这娃娃不要大放厥词,什么破东西?这叫非物质文化遗产知不知道?”
顾安被她这么一说,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眼眶通红的指着慕轻杨。
“你故意找外人一起欺负我是不是?我恨你!”
骂完她扭头就跑,钻入人群中没了影。
慕轻杨暗道完了,放下手中的小老虎往外追。
然而古董街一天客流量有几十万人次,那么小的孩子,一钻进去连脑袋都看不到了,守在店门口的保镖也没注意。
他们花了半天的功夫,把古董街从头找到尾,又从尾找到头,硬是没有发现顾安的踪影。
慕轻杨心脏狂跳,指尖微微发凉。
顾欧汀把人交给她,她弄丢了,还有什么脸面见他?
保镖们找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衬衫都湿透了,请求她拿主意。
“太太,现在怎么办?小姐根本就不在这条街上,咱们要通知顾先生吗?”
慕轻杨摇头。
“他在国外,告诉他只会让他干着急,等回来黄花菜都凉了。这样,你们继续找,封锁古董街的每个路口,我去报警。”
犹记得刚下山时自己傻乎乎的,被人骗过钱,就是通过报警找回来的,因此她对警察很有好感。
众人分头寻找,慕轻杨就近找到一个派出所,向警方叙述全过程。
警方一刻也不耽误,当即立案,在周围寻找起来。
与此同时,家里的保镖也接到消息,过来帮忙。
林小林跟保镖们一起来了,找到还在派出所登记的慕轻杨,安慰她道:
“太太不要担心,安安小姐很聪明,不会被人贩子抓走的,说不定只是自己生闷气,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慕轻杨低着头没说话,感觉很不好。
不仅仅是因为顾安不见了,更是多年来培养出的保镖职业心作祟。
一旦雇主失踪,那就代表她失职。顾安现在就像她的雇主,要是找不到,她以后还有什么资格在业界混?
看了林小林一眼,她语速极快地说:“你在这里等保镖和警方的消息,我自己也出去找人,随时联系。”
“太太!太太!”
林小林追出去,只看见一个风似的背影。
慕轻杨回到顾安最初消失的那家店门口,努力回忆当时的情形,然后顺着记忆力的方向找出去。
左边的路走到头,没人,又去找右边。
找到后来,她身体里的兽性隐隐躁动着,几乎忍不住想现出原形。
不行!不能再添乱了。
慕轻杨身手灵敏地翻进一条无人小巷子,额头抵着冰冷粗糙的墙壁,强迫自己镇定情绪,不能现出原形。
有人偶然从巷外走过,看见她觉得奇怪,喊了两声。
她回眸,两只眼睛赫然已经变成老虎眼,占据了半张脸的面积,绿幽幽的光芒宛如鬼火。
那人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惊叫一声,失魂落魄地逃走了。
慕轻杨反复深呼吸,总算将那股躁动压了下去,继续寻找。
夜色即将降临大地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
林小林惊喜万分地说:“太太!您不用找了,小姐已经回家了!”
慕轻杨悬在嗓子眼儿的心脏终于落了地,费解地问:“她说了自己这一天都在哪儿吗?她自己走回家的?”
林小林道:“不是,她跟安德尔老师一起回来的,说这一天都跟老师玩呢。”
安德尔……
对方那天离开时气急败坏的模样犹在眼前,慕轻杨怀疑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抬手拦了辆出租车,回到顾家。
等到进门时,天色已经是一片漆黑。
草地上有萤火虫上下飞舞,温暖的灯光从窗帘后透出来,影影绰绰。
慕轻杨深吸了口气,揉着眉心大步走进去,看见安德尔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咖啡,顾安则安然无恙的坐在他对面,兴致缺缺地玩着一个小发卡。
“安安。”
她叫了声。
顾安还在生她的气,不理她,头都不肯抬一下。
倒是安德尔站起身与她打招呼,视线从她起伏的胸脯上扫过,安慰道:
“你一定吓坏了吧?真是不好意思,其实安安一直跟我在一起,只是正在气头上,不许我打电话报平安。”
他用得依然是麝香基调的男式香水,那种从动物性腺中提炼出来的气味刺激着慕轻杨敏感的嗅觉神经,却不再让她感到诱惑,眯着眼睛打量他。
“你什么时候见到她的?这一天都在哪里?”
安德尔的神色非常坦然,深绿色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异常,仿佛两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而他只是跟顾安喝了次下午茶。
“安安离开你后不久就遇到了我,当时我正想开车去一个朋友家做客,得知她为什么一个人后,就打电话取消了预约,带着她去动物园散心,顺便在那里吃了午饭。”
他的解释有条不紊,听不出问题。
慕轻杨仍有点狐疑,扭头问顾安:“安安,是这样吗?”
顾安依旧头也不抬地玩发卡,不想跟她说话。
安德尔笑道:“顾太太,难道你怀疑是我把安安带走的吗?说实话,你是了解她性格的,我可没有本事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强行将她带走一天,最后还若无其事的送回来。”
这话不假,凭顾安的个性,要是真的有人强迫她,此刻早该闹翻天了,绝对不是跟自己赌气。
慕轻杨的疑心稍稍打消了些,想到对方也算是帮了个忙,准备向他道谢。
顾安毫无征兆的将发卡一丢,蹬蹬蹬跑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