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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实在无法可想,披衣走出家门,看着南柯树,走上前去倚着树,看着夜空。
他不合时宜地又想起了她。
阿衾,你还记得我是哪颗星吗?
记得当时我们一起学星象的时候,你把我那颗星的位置和你的星刻在一块木板上,悄悄地放在我的桌上。
你以为我一直不知道那块木板是何人所放,那上面的两个点和一条线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一直都是懂的,其实你也一直都是懂的。
装聋作哑的一直都只是我而已,我骗过了你,但是最终却骗不过我自己。
你看,星空万里,我现在依然可以找出你那颗星,可是你也许早已把它忘在了往事匆匆中了吧。
阿衾,你那颗星星,真亮。
……
“什么!”
衾央呆立在殿中。
眼角微微滑下一滴清泪。
崇明…
你…
就这么…
要离开了?
你竟然马上就会离开了…
你将死?
你说过要带我去看你那颗南柯树,你还在给我的信里画了那棵树,不过是一颗枇杷树罢了,你却叫它…
南柯。
一梦南柯。
记得当时啊,我们一起栽的那棵树就叫南柯,你以为我不记得了,其实我一直记得。
记得当时漫天飞雪,你当时对哭着的我说,没事,这棵树还活得了。
记得当时我被一群顽童欺负,是你把我扯了出来。
所以后来我对制药这般着迷啊,我想种很多很多的树,结很多很多的果,不会让任何一棵树被雪压住。
你知道吗,最近王府里的枇杷树也结果了,但是你…再也不会看到了。
你知道吗,我的星星离你的那颗越来越近了…但是你的星却落了。
你知道吗,王府里的枇杷树,今已亭亭如盖。
……
沈犹珩闻到了一阵香味,她顺着味道走去,看见了一只鸽子的残骸,和一个满身皆是黑色的男人。
“什么嘛,看起来跟守灵一样。”
虽然看起来令人不喜,但她还是走了过去。
谁叫她迷路了。
“请问兄台,清河郡城内该如何走?”
她礼貌地施礼问道。
男人一言不发地指了指身后,面色阴沉。
“谢了。”
沈犹珩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顺着他指路的地方走去。
真是个怪人。
这种时候出现在大山里边,打扮也不像什么农夫,难不成是土匪?
她摸了摸鼻子,快走了几步。
……
崇明回房,昨夜的墨已经凝结成块,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锦帛依然空白。他忽而想起什么,从床头拈起一个小盒。
总不能一直瞒着她。
那就,把忘忧的解药给她吧,至于如何用,何处用,何时用,用或不用。
全凭她自己。
崇明凝视着那个小盒良久,随后放在锦帛中央,提笔写字。
“吾徒裴珩…”
……
姬无厌皱眉,荒山野岭,这人是谁,看起来倒是弱不禁风的。难不成是清河郡哪家簪缨之族的纨绔子弟?
本想杀了的,但以免惹事,他还是放了她。
……
“呼…”
沈犹珩斜着眼看向日头,方才日上三竿,她已经只剩下一座山要翻了。不出意外的话,最早今夜就可以到达清河郡城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