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是皇亲国戚监守自盗,且数量巨大,或许是为了杀鸡儆猴,或许是为了严惩警告,皇帝毫不留情判处了斩立决。赫连云淮相当于把自己表弟送上了断头台,跟连家如何交代不说,在民间的名声就不好了许多,虽说有大义灭亲的赞扬声,但更多的是铁石心肠的责骂。赫连云淮好不容易解决了这档子事,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转身就听到这个消息,气的在书房把花瓶茶杯通通砸了。
“激动什么,你老子我都没这么生气你气个什么劲!”听到响动,泰王教训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父王。”赫连云淮一惊,恭敬地垂手站到一旁,半垂着头惭愧的提到自己最不想提的私盐案的幕后黑手。刚逮到那个人时自己也是惊呆了,他还一口咬住五堂弟赫连云宥不放,皇族是可以随便攀扯的吗!人赃俱获抓了现行还企图嫁祸他人,连清当时就被堵了嘴锁上铁链关起来,可是风声已经传出去了,现在街头巷尾的人都知道泰王辖下的盐矿被盗了,盗盐的人还是王妃娘家子侄,幕后黑手抓到是可以给皇上交差了,人也杀了案子也了结了,可是名声却已经回不来了。
“连清他......”
“连家子侄没一个成器的,有什么好惊讶的。幸好你娘贤惠体贴,还给我养了你们两个好孩子,不然我早就把连家一脚踢开了。”泰王语气波澜不惊说着,背着手走进书房。
“我已经说过皇上会看重三皇子,有什么惊讶的。”
“可是那不就成了父亲您的威胁吗?”赫连云淮不解道。父王筹划多年,现在如意算盘被打乱,不会生气吗?
“练练手有什么不好的,皇上寿数还长,况且后宫还有个最受宠的榴仙夫人和昌王,说不准我们鹬蚌相争,最后让个小奶娃渔翁得利。”泰王意味深长看向窗外,窗外正是夕阳西下,满天红霞,那是太阳最后的余晖,这景象,岂不就跟宫里晚年垂暮的皇上一样?嘴角勾起一个野心勃勃的笑,泰王转过身再次看向儿子,“现在三皇子被解禁只能说明你父王我眼光好,看准了皇上的作风,这样有什么不好。”
“是,父王英明。”赫连云淮衷心的佩服赞叹,同时惭愧自己的浮躁,一点点小事就气的摔东西,父亲常说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自己真是又让父亲失望了。
“你呀,就是沉不住气。”泰王对长子还是抱有很大的期望,耐着性子教导儿子,“三皇弟被解禁,作为哥哥我自然应该展现一下兄弟情义,你亲自开库房去选礼物,作为晚辈你也应该亲自送上门,明白吗?”
赫连云淮深深点头:“是,孩儿明白。”
看到长子有所觉悟的样子,泰王欣慰不已,却又想到不省心的小儿子,皱起了眉头:“把云季也带过去。刚放榜了,中举的学子不妨放下身段拉拢一些,以后用得着的,说不准未来都是你的亲信。这段时间多见些学子,也带上你弟弟,让他也见见世面,别被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迷了眼睛。”
“是,孩儿会盯着二弟的。”
(三)
“还是没有消息吗?”赫连云宥阴沉着脸,一个月不到,接连损失两批人,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是。那日时芸香的两个丫鬟都被杀,场面十分血腥。时芸香应该是被人从窗户带走的,到的人说窗户是大开着。窗户对着的是小巷子,人员混杂,又是晚上,没有灯光的情况下几乎没有人看到。”丁观娥在天香楼是有人的,早已经打听好一切细节过来汇报。
“看来是凶多吉少。”赫连云宥脸上黑得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气,就差打雷下雨了。
“我就是担心,会不会对主子有什么影响。”丁观娥略带担忧,“不知道跟以前劫货的人会不会是一道的。”
“说不准,那群人里有人是在天香楼里待过的。”赫连云宥似乎想起了什么,阴冷而略带得意地笑了,“不过如此是,也没关系,时芸香自己知道的都有限,更何况,那群人里我也是藏有杀招的,估计那群人现在自己也不好受。”
“要过年了,最近抓的比较紧,你的人先不要动了。天香楼的老鸨我会另外安排人过去,你就不用操心了。剩下的,我们静观其变,若是那人真的从时芸香嘴里问出什么,他就不会沉得住气。只要他动了,我们就可以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赫连云宥胸有成竹。
被赫连云宥惦记的幕后人,现在正在地牢外,看着地牢里已经不成人形的时芸香,眼里没有一丝波动。
“她说了没有?”赫连云鸾问向身后的几个人。
“说是说了,但也等于没说。”负责刑讯的褚襄南看起来文质彬彬,一点也不像刑讯时手段凌厉的刑讯官,说话时语气柔和,就连下令处死犯人时也是温柔可亲。“除了说幕后主人是赫连云宥,其他的一问三不知。就连天香楼接待的江湖侠客,也只说是拿钱办事。”
“要么,是她骨头够硬。要么,就是她真的不知道,赫连云宥并不多看重她。”赫连云鸾冷眼看着时芸香在刑讯逼供下鬼哭狼嚎着,心里没有一丝同情心,就是之前的轻视让王朝安中了暗算。
“那黑衣人如此轻易就把她卖了,我更倾向于后者。”谋士童若愚摸了摸下巴的灰黑的山羊胡子,别看他姓童,可是几人之中最为年长的,“甚至可能只是赫连云宥抛出来的饵。他想钓出之前黑他货的人。”
“可惜了,王妃还不知道这些事。他的算盘打错了。”赫连云鸾点点头,他也认可童若愚的说法,看向大夫温秋白,“王朝安如何了?”
“属下无能。”温秋白一句话让赫连云鸾的心沉到谷底,“王朝安现在一天醒的时间不到一个时辰,吃饭吃着吃着就昏睡过去,而且那毒素虽然还在肩头,却越来越瘦了。我怕再这样下去,王朝安即使不被毒死,可能会饿死。我们试过喂饭喂食,可好像这毒透支人的体力一样,喂得多他依然消耗的很快,不顶用。”
“看样子还是得请王妃。”赫连云鸾叹口气,他对兰君芙是难得的对女人的欣赏,可兰君芙的态度自己如何看不清楚,不过是商人交易。两人现在互有保留,对方到底有何底细也并不清楚,现在贸贸然要袒露自己的一部分给她,他自己也有些怀疑。
可是王朝安的情况不容拖延,只能尽量把影响拖到最小:“先把他情况稳住,我这几日就去请王妃。”
“天香楼的事不妨也问一下王妃,王妃也有青楼。”童若愚笑眯眯摸胡须,他不仅负责出谋划策,也负责整个雍京的情报,这个王妃可是很有意思!
赫连云鸾讶异,之前约法三章他答应了兰君芙不打听不跟踪也就没有过多干涉他的事,劫货时遇上纯属巧合。当然,他不打听不代表他的手下不打听,他对女人可是极为忌惮怀疑。
“哎,我还以为她当初说开青楼是拒绝我的玩笑话,没想到是真的。”
“王妃今晚就去了挽月盈香。”童若愚依然笑眯眯。
赫连云鸾思索片刻,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把王朝卿留下照顾哥哥,便带着卢士晁一起回王府:
“我先回去了,你们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