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穿病服的男人,浑身黑紫,剧烈颤抖,胸膛大幅度上下浮动。
“啊!”
整个人气喘如牛,双眼血红,伴随着腹部传出一阵无法承受的剧痛,这名男人喉头涌出鲜血,发出象征着生命终结的惨叫声。
被黑死病折磨20个小时后,这名来自于波兰的商人,死在了异国他乡的病床之上。
“105号病人死了,黑死病免疫血清无效,送往火葬站,进行消毒处理。”病房之外,一名穿着白色医生服装的主治医生,发出一声叹息,透过隔离窗户看着惨死的病人,摇了摇头,向旁边的助手说道。
“好的。”
旁边的助手点了点头,面容显得有些麻木。
自从黑死病被确诊后,已经爆发近36小时,这段时间内,他已经处理了16具尸体。
而整个红十字会医院,已经往纽伦堡火葬站,送了200具尸体。
死亡。
到处都是死亡。
外界人心惶惶,民众对肆意蔓延和扩散的黑死病,充满了恐惧,而对黑死病毫无对策的红十字会医院,则成为整个城市的收尸场所。
这名主治医生和助手,对病人的死亡,已经麻木了。
现如今,尽管兴登堡总统试图遏制黑死病的蔓延,可两人却深深明白,这场灾难是无法阻挡的。
医院连伤病员的伤口感染都无法医治,更别谈卷土重来的恶魔——黑死病。
“韦伯斯特医生,第16号病床状况恶化!”
就在主治医生下达安排后,走廊内一名身穿淡白色服装的女护士赶来,语气充满焦急之意。
医生韦伯斯特双眼布满血丝,可眼神却平静淡然,面色毫无波动,一边向16号病床走去,一边询问女护士:“免疫血清有用吗?”
麻木。
他,已经彻底麻木了。
“免疫血清无效,医生。”女护士摇了摇头。
两人很快抵达第16号病房,紧急设立的隔离房间内,满脸苍白的威波尔,躺在病床上,额头渗出米粒般大小的汗珠,双目瞪大,眼眶凹陷,体温高达40℃,胸口如水波般上下浮动。
“啊……救救我……救我……”
已经撑了接近两天三夜的威波尔,身体达到承受极限,濒临崩溃,双手紧紧捂在胸口,似乎这样能够减缓疼痛。
剧烈咳嗽一次,鲜红而温热的血液,就会从嘴中涌出。
威波尔的意识处于迷糊状态,若不是强烈的求生意志,他早就死在这张病床上了。
看到威波尔这副模样,女护士非常清楚这名英国军官的身份,双目看向韦伯斯特,说道:“医生,我们能救他吗?……”
面前这个人,是凡尔赛条约管理委员会的英国观察团高级军官。
尽管,女护士明白自己这句话毫无意义。
目光平静而淡然,望着被疼痛疯狂折磨的威波尔,韦伯斯特叹了一口气,说道:“一切都靠他自己,我们无能为力,如果坚持不下去,给他找一处好的墓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