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安醒过来时已经好多天之后的事了,躺在柔软的床上,看着熟悉的帘幔熟悉的檀香,安静得就像一切都在梦里。
睁眼的那一刻,她真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然而没有。
推门进来伺候的王妈见到她清醒过来,喜极而泣的哭声,把她毫不留情的拉回了现实。
“小姐,好歹你是醒了,不然老奴真当要以死谢罪了,大人好不容易才把您从牢狱救出来,老奴就怕您熬不过去,这下总算是好了!总算是好了!”
在语无伦次的字句中,叶长安勉强听懂了自己快没命的时候,是被陆景昭从牢里弄出来的,然后……
她整个人愣住了,脸色紧绷又苍白:“我真的怀有身孕?”
“是,皇上特地开恩,念及是陆大人的子嗣,当即赦免了小姐死罪并且准许出狱养胎。陆大人也准许了老奴回来伺候小姐,小姐啊,如今叶家已然没落,您可千万不能出事了……”
叶长安眼睛倏地就红了,失魂落魄自嘲笑着:“叶家倒了!还留着我有个屁用?”这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
“要不是因为孩子,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吗?”冷讽的声音冷不丁的穿透而来。
陆景昭一身威仪官服站立在门外,周身气息幽冷。
王妈很怕现在的叶长安受刺激得厉害会得罪陆景昭,慌慌张张的只管挡住叶长安,可陆景昭只是冷淡的挥了挥手:“这里没你什么事,下去。”
房中只剩下两人,空气都是冷凝的。
他表情寡淡,命令道:“把安胎药喝了。”
陆景昭好看的眉眼在碗上雾气中若隐若现,美玉完美无暇,低头轻轻的吹着热气,不知道的真真以为他是初为人父的喜悦与温柔。
叶长安目光落到他手里端着的药,冷声笑了:“不是要打掉它吗?这安胎药又是哪出戏?既是我肚子里的孩子算作孽种,不如干脆把我们一起弄死,眼不见为净好了?”
他可知道,当浑浑噩噩的她隐约听到他那时说的狠话,心都凉透了!孽种,他竟然说得出口!
在陆景昭的人生,伶牙俐齿得最可恶甚至最混账的莫过于她,只要能伤敌,损人不利已恶毒的话和烂招,她是一点都不会忌讳。
陆景昭冷着脸走过去,果不其然,叶长安拔下头上的簪子就猛地向他刺过去。
这女人真是不要命了,才从鬼门关走一趟回来,刚有了一点力气就开始无法无天了。
陆景昭眼疾手快的反手拧过她的手腕,眼中染着愠怒:“叶长安,别以为你怀了身孕我便不能把你怎么样!不想死,你就给我老实点!”
说完,他就死死的掐住她的脸,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把药全灌进了她的嘴里。
药苦极了,呛得叶长安眼角挤出眼泪。
陆景昭摔了药碗,冷翳的对她说:“别忘了,是我想要这个孩子,你才不用去死。既有了筹码,你就感恩戴德的活着把孩子生下来,你我纠缠的日子长着呢,哪能这么便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