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顾熙北要来,知道的时候,顾熙北已经躺在了手术室。
主刀的医生不知所措。
“少爷要干什么?”
医生无奈,“少爷过来直接进个手术室,并且指明了让我主刀。”
这个医生就是以前给苏梓落动刀的医生。
“少爷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做手术?检查做了吗?怎么这么莽撞?”
“少爷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说,过来摘掉他一个肾。”
高层震惊,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说什么?不行!这场手术绝对不能进行下去!少爷想不清楚你们也跟着瞎胡闹?”
“好了!我是少爷你们是少爷!我说什么你们照做就行!怎么?命都不想要了?”
顾熙北的怒吼从里面传出来。
为什么现在连动个手术都这么磨磨唧唧的,给苏梓落动手术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阻拦。
呵,他都忘了。
他是少爷,谁敢忤逆他的意思。
顾熙北明明说了,不打麻醉,可是最后医生还是给他打了麻醉,他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醒过来已经第二天中午了,他是被吵醒的。
耳边一直有一个女人在那里哭,格外的聒噪。
实在是忍不了了,顾熙北才勉强睁开了双眼。
然后就看到了自己不想看见的人。
自己又重新闭上了眼睛,不耐烦的开口,“能不能安静点?”
正在小声抽泣的夏静怡不哭了,哽咽着,看着好不委屈。
“熙北,你这是做什么?昨天晚上如果我知道你是过来这里,我就拦着你不让你过来了。”
“你为什么要摘掉一个肾?你想要什么一句话的事,为什么想不开呢?你有事不能跟我说吗?”
“我们两个是夫妻,有事情发生了,我们就应该一起解决,而不是你一个人憋在心里什么都不跟我说。”
顾熙北睁开了双眼,看着洁白无瑕的天花板,嚼着这两个字,“夫妻……”
“对啊,所以以后有什么事情能第一时间跟我说?”夏静怡的声音带了责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
顾熙北扭过头,看着夏静怡。
夏静怡一时间没了动作,因为他的眼神,太过可怕。
“怎么了?”
“夏静怡,我们离婚吧。”
……
天气闷沉的很,乌云密布,墓地很安静。
顾熙北的刀口还没有彻底愈合,又从那么老远的地方来到了这里,一路颠簸,伤口裂开了。
他没有在意那些,手中捧着一束花缓步走在墓地,寻找着自己的目标。
伤口渗出血,染红了纱布,紧接着是白色衬衫,他的脸色越发苍白。
他找到了苏梓落。
他微微弯腰,将花放下。
他不知道苏梓落喜欢什么,好像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对苏梓落这个人,根本不了解。
缓缓的,顾熙北跪在了墓碑前,一双狭长的眸子饱含柔情的注视着墓碑,隔着墓碑,看着某个人。
天空那密布的乌云,突然被撕裂开来,响起了震耳发聩的雷声。
他不为所动,安静的跪在哪里,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看着。
细小的雨滴打落,逐渐变大。一滴透明的液体,从顾熙北的脸上,无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