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瞳醒过来的时候,人是躺在床上的。
目光所及之处,房间布置得十分雅致。
但是,鼻腔里面充斥着一股消毒水味。
小妮子转动眼球打量周遭,直到,把一双蓝瞳纳入眼帘。
“冉哥哥”轻轻唤了一声,便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男人微扯唇角,颔首,“嗯。”
声音依旧好听,只是,有点凉。
心瞳深呼吸几次,让情绪稳定下来。
“冉哥哥,这是在哪儿啊?”她轻声问道。
冉轻启唇瓣,回答得十分简洁,“疗养中心。”
心瞳一怔,“疗养中心?是在那不勒斯还是在都灵?”
“都不是。”男人停顿一霎,“这里是热那亚。”
“热那亚,既然离都灵那么近,怎么不回去呢?”心瞳很是不解。
毕竟,都灵是卢科家族的地盘。
在自己的地盘上,总会更有安全感吧!
冉低头整理着袖扣,风轻云淡地回了一句,“从那不勒斯一路过来,觉得累了,所以停下来歇歇。”
心瞳凝眸看着他,“冉哥哥,我怎么忽然觉得你有些陌生呢?”
她喜欢开诚布公,不要藏着掖着。
孰料,男人迅速耸了下肩膀,有点无所谓的意思。
心瞳捂着胸口坐了起来。
可能是躺久了,头晕晕的。
她忽然想起了被袭击的事情。
“冉哥哥,我记得自己被人打晕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男人扬起眉梢,“是我派人把你弄晕的。”
“为什么?”她疑惑极了。
她那么听他的话,只要叫她一起走就好,干嘛非得弄晕她呢?
冉貌似无奈地舒了口气,“这样你才会听从摆布啊!”
好奇怪的一个答案。
一瞬间,心瞳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不是有些陌生那么简单,根本就是换了个人。
是因为在盖诺家族议事厅内被刺激到了吗?
心瞳认为有必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进行详尽的解释。
他们之间不可以结疙瘩,万万不可。
“冉哥哥,你生我气了是不是?我不是故意隐瞒跟撒旦昂在一起的事实,并且我也不是真的想要跟他订婚”
他却打断了她的话,“撒旦昂?好亲昵的称呼!”
“冉哥哥!”心瞳蹙起黛眉,“这不是亲昵,是鄙视,是反感!我接近他,是想为你报仇,想阻止他伤害你。至于订婚,那是受伤之后的无奈之举,我是打算在订婚当天找机会逃走的”
费劲巴力一通解释,男人只用三个字就堵住了她的嘴。
“结果呢?”
是啊,结果呢?
心瞳沉默了。
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聪明、自作自受,却害了乔哥。
回想起乔哥趴在血泊之中的画面,她真的是心如刀绞。
冉凝眸望着她,努唇忖了良久,姗然开口,“不过你也算是做了件大事。二十四小时过去了,昂.盖诺到现在仍然没有脱离危险期。”
心瞳不禁握紧了拳头,“他会死吗?”
如果撒旦昂死了,她就是杀人凶手。
——她曾经骂他视人命如草芥,谁知她却亲手结束了他的生命,是有多讽刺!
“我的人传回来消息,他八成熬不过今晚。”男人站起来,往窗口踱去,“反正盖诺家族已经是乱作一团了。”
心瞳忽然直勾勾地望着他的腿,“腿,冉哥哥,你的腿”
因了太过惊愕,舌头打结,口齿很不利落。
冉倏地转身,因了站在阳光里,整个身体外缘长满了耀眼的光芒。
“我的腿怎么了?这不是很好吗?”若无其事的口吻,透着隐隐的矜傲。
“可是之前你是坐轮椅的”心瞳歪着脑袋,“吉姆说你的腿被昂.盖诺给打断了”
冉缓缓走了过来,双手扶着床沿,矮下身子,直视她的脸,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未必是真的。”
小妮子的心脏疼了一下。
“可是你为什么连我也骗呢?”
男人也歪着脑袋,“为什么不能骗你?难道你很特别吗?”
心瞳徐徐摆头,目光里填满了伤感,“我以为,我爱你,而你也爱我”
“我当然爱你,谁说我不爱你?”他抬起一只手,特别认真地抚上她的嘴唇,“如果不爱你,七年前我就让吉姆弄死你了!”
“可是你却欺骗了我!”小妮子的心脏又狠狠地疼了一下。
“我欺骗的不止你一个,而是全世界!”男人振振有词。
心瞳疼得心脏都要麻痹了。
她不懂,他的世界为什么非得充斥着谎言。
“冉哥哥,你对我,变了”这么说可能不准确。
男人忽然凑近,薄唇险些触上她的嘴,却又刻意往后退了退。
“我爱你,曾经把你当作珍宝一样。可是现在,你脏了,我会嫌弃,懂吗?”
还是那么好听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残酷无比。
心瞳双眼湿漉漉地望着日思夜想的蓝眸,把辩驳的话给咽了下去。
是她太年轻、太冲动、太想当然,怨不得他生气。
她还想挽回,想跟他走下去,——哪怕,他欺骗了她。
“我哥,我是说冷乔,他是你的人吗?”心瞳想换个话题,来稀释男人的怨忿。
冉慢慢直起身子,俯视着她,“没错,那个愚蠢的家伙是我的水晶星执行人。本来是派他去刺杀昂.盖诺的,谁知这个傻瓜整日迷恋着你,耽误了正事。好不容易出手,却被人给做掉了。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的死,给了你杀死昂.盖诺的勇气和决心,所以这个傻瓜也算死得其所。”
心瞳听完,只觉得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冷得要命。
她克制着牙齿打架的冲动,再度发问,“那么,我身上的弩箭,也是你的手下射中的?”
男人努嘴点头,“我另外派去的执行人好不容易才遇到昂.盖诺单独站在院子里的机会,谁知他居然幸运地躲过一劫,而你这个倒霉鬼却跟着遭了秧”
心瞳的呼吸有点急促,为已经被揭露的真相,也为自己对某个人的冤枉。
她无暇内疚自责,只想知道更多的实情。
“那,你身上的枪伤呢?真是昂.盖诺派人做的?”
这个问题很重要,她必须得到答案。
冉再度耸肩,“其实那件事,我只是想试试你到底有多在乎我!虽然狙击手用的是空包弹,可如果没有打中我事先放在胸口的血袋、而是打到了别的地方,照样会伤得很重。不过试验的结果很不理想,我怎么都没料到,你会冲动地跑去那不勒斯,把自己送上昂.盖诺的大床。”
霎那间,耻辱感席卷了心瞳,将她包围的严严实实。
心心念念惦记了七年的人,豁出性命也要保护的人,每天每夜盼着重逢的人,居然是一只带着面具的野兽!
到头来,他曾经给她的那些东西,没有一样是真的。
“冉.卢科,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她怆然问道。
男人伸出长长的胳膊,用食指勾起她的下颌,语带轻佻,“你曾经是我的情感玩物,我在你面前可以饰演白马王子的角色。可是现在,你不干净了,我便不想再演了,索性把真相都说给你听。”
心瞳内心里的某个建筑在轰然瓦解,废墟压住了痛感神经,使她暂时感受不到彻骨的痛楚。
好在她不是菟丝花女孩。
生性爽直、性格干脆,做不到委屈自己来换取已经变了味的情感果实。
她曾经用七年的青春时光来思念一个虚伪的戏精,现在,连七秒钟都不屑浪费在他身上。
长痛不如短痛,只想快刀斩乱麻。
“既然这样,我们一刀两断!我离开就是。”
说着,拨开男人的手,就要下床。
他却一把钳住她的手臂,令她不得不稳稳地坐在床上。
“小野猫,自从你在去机场的路上坐进我的车子,你这辈子就必须隶属于我。所以,不是你想一刀两断就能一刀两断,不是你想离开就可以离开。懂吗?”
心瞳试图挣脱,却弄疼了胸口的箭伤。
“冉.卢科,你这是在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她捂着伤处指责道。
他却笑了,一脸阳光。
“别把我想的那么坏!你还是我最喜欢的女人。”蓝瞳之中闪过阴鸷,“不过,你失了洁,就得接受惩罚!等我折磨够了、发泄够了,会让你恢复更多的自由。”
说着,又把手指搁在了她的唇上。
指肚揉着唇肉,力道越来越重,直至,将双唇搓肿。
心瞳明知反抗是没有用的,便倔强地忍受着。
末了,男人咬着后槽牙发狠,“这么好看的嘴唇,居然被我的仇人给吻过,脏死了!”
“嫌脏你还碰?”心瞳寒声怼了一句。
他便将大手移到她的脑后,一把抓住发髻,往后拉去。
心瞳疼得轻呼一声,仰起脑袋,却没有求饶。
她一声不吭,轻眯美眸,看都不看他一眼。
“你是我的,再脏也是我的!我会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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