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一剑下压,直袭蒯保解扭动的右腿。
蒯保解身子前凸,两脚脱地入空,整个人便如一只硕大的蝙蝠,避开了徐命定一剑的同时,双爪捏力扫来。
徐命定也乘着剑出之势,身子与剑身和为一线向下冲去,避开了这招爪击,亦接着顺理成章地持剑上划。
回爪,挡下。
这二人招招狠厉,方为十息之间便已对碰上了百余次,更不论闪躲之空乘了。
这屋子里到处都是渐渐褪去消散的剑痕,和狰狞裸露的被拳头轰出来的木碴子。
一时间战况胶着,高下难分,蒯保解的内力却已渐渐亏空。
徐命定的内力可比他要浑厚三分,而若论长久他更是不如,必须立即爆发寻求转机,不然只会被徐命定活活耗死。
不能再这般缠斗了。
蒯保解猛张身子,衣袍鼓风而起,把他荡在了房梁之上。
徐命定皱眉而望,却一动不动。
他是长生诀木的抉择者,在木的本心之处,他的内力恢复速度非在外可比,能够恐怖到,若静心而应经脉而顺灵台,半炷香的时间,他便可恢复至内力充盈。
这二三空档,若无对碰,他不会错过。
那似蝙蝠般悬于房梁上的蒯保解慎重的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只笔。
是判官笔。
此笔通体铁质,笔尖锐利,样式怪异,仿佛真为地府判官所用之笔,可勾魂夺魄,可划肉杀人。
“解血大法!”
随着蒯保解的一声怪叫,他持笔的右臂血肉膨胀鼓荡,像是吸走了他其余部位的血肉,变得干枯瘦弱,紧接着,他这右臂的血肉也渐渐消了下去,变得全身枯瘦。
他右掌中喷薄的血迹被这判官笔全部饮了下去。
黑色的铁质渐渐化的血红,且不停的喷涌着薄薄的血雾。
蒯保解的怪笑声越来越大。
判官笔的笔尖渐渐扭转,最后指着沉默地立着的徐命定。
这模样颇怪。因为这样看起来并非是蒯保解持着判官笔准备进攻,而是杀意凛然的判官笔带着这幅干瘪的身躯袭杀。
徐命定握着剑柄的右手越来越紧。
“嗖!”
极其明显的破风声,蒯保解被那判官笔带着直飞而来!
徐命定闪避不及,仓促间以剑格挡。
好强的体劲与内力!
徐命定直接倒飞而去,撞在了木墙之上,砸飞无数木屑。
尚且从破木中拔出身子,那根判官笔已至身前,不过一寸。
“入叶踪。”
此乃延山派轻功千林拾叶的绝技入叶踪,可在林中高速前行之际不撞于树木飞鸟,避开一击更是绰绰有余。
听得徐掌门的这声轻吟,判官笔猛刺而入,但这木坑已不见了徐命定的身影。
多了一抹剑影。
判官笔笔尾剧烈一提,把蒯保解的身躯高高扬起,避开了这一剑。
半空之中,判官笔声势大涨,速度极快的,又是一笔刺来。
徐命定紧紧皱眉,入叶踪有着半息的喘息,来不及了。
长剑的青芒渐渐覆盖。
没有办法,只能使用三霖烈了。
但一旦使出此招,整个房子都会点燃,枯萎,飞灰。
徐命定咬牙。
就当在他长剑挥出的前一刹,一根毛笔骤的袭来,威势无匹,以笔尖对笔尖。
蒯保解自逞使了解血大法后的一击在此屋内无人可挡,但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刺,他却是理所应当地倒飞出去,撞在了木墙之上。
“谁?”
这枯瘦的司使挣扎着从木堆里站起,低问。
莫浩穹从门前的阴影走了出来。
长发飘拂,自在无双。
“我是谁的话,等你进了真正的地府,
问阎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