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漠佛节是青叶禅师迁移大雷音寺至天音谷之后才设立起来的节日,青叶禅师是真正的佛教大慈悲者,所谓佛节,一开始的初衷并非是为了让信佛之人来此朝圣,而是更加重要且非创立佛节不可的原因——博弈,与人博弈,与天博弈。
所谓佛者,济世救人,这是青叶禅师眼中的佛,也是后来让西漠百姓所认知的佛。
而佛节呢,所谓佛节有许多活动,有所谓辩驳,精通辩驳之术者,哪怕是在西漠之外,也会有许多人蜂拥而至,便是为了这个辩驳,辩道,辩法,在此处他们可肆无忌惮,大肆宣传以及论述自己的主张,倘若有些个人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干脆就原地剃度,出家为僧,天高皇帝远,纵使是皇帝,也管不着自己。
而这类人中的代表,如今正在佛塔之中抄书,玄空昔年俗名叫做王文略,是后周昔日的一位太子讲师,由于他的观点触及了许多人的利益,被一贬再贬,可当时的玄空还有些读书人的气节,纵使万千人辱骂之,依旧不肯弃国投敌,于是就来了西漠之中,在那场辩驳中,他的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了他第二个弟子——呼延涛,如今的后周丞相。
之后那个曾经的后周名士王文略不复存在,大雷音寺的佛塔之中,多出了一个抄书人。
佛节第二活动,论武。
既然佛教是西漠如今真正的第一教,那所谓门派之争,大抵还是有些的,然而这其中又有些韵味在里头,所谓论武,应是一种交流,可到了后面,由于只有西漠佛节二十年一度,故而后来的论武已经成了争高下的擂台。
来到这儿无不是各门各派之中的翘楚,那些个论武者都是自诩天下独步的英杰,于是后来这场论武,在某些人眼中,如同戏子唱戏,妃子争宠一般,实在是俗不可言。
可论武的最初想法并不是如此,在青叶禅师眼中,所谓武者,是为人进步的基石之一,其中的论,一开始并非完全是大打出手,有坐而论道,有动手演武,其中最主要的是交流以及海纳百川之举,只是随着那些年头过去,后世的方丈眼见这论武之道逐渐的变了味,却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问其缘故么,且看那佛塔之中的藏经处,多了多少所谓秘籍便可略知一二。
佛节的其余活动大抵于此二者相去不远,皆是与交流有关,还有些僧人讲经之类的也是无需多言,可除却一个几乎被人忘却的活动,唤作炼气。
所谓炼气者,与那些在庙堂之中被言臣恨得牙痒痒的那些害的君王劳民伤财的炼气士不同,佛节炼气,炼的是天下气运,只是这番炼气只能由佛家来主持,且有可能会有性命之忧,故而也逐渐被那些僧人所遗忘,但是第一个大炼西漠气运的那个人依旧被人记得。
青叶禅师曾炼天下气,由于其乱象难压,最后祭了己身以成全了西漠安定,当日,西漠天际有佛陀相,长存不散。
也是正是因此,昔年的西楚皇帝心存敬意,始终肯容纳佛教处于自己的后花园之中,即使是当年天不怕地不怕的杀神王奇,也得在大雷音寺前下马,恭敬进寺。
但也正是因此,青叶禅师之后,再无真正的炼气僧人。
可被大多数人忘却,就意味着还有一些人依旧记得,譬如那天宫之上的轩辕策。
“今日起,天机阵日夜开启,天宫共四十九个天境,七人负责一周,一周一循环。”
天机阵是天宫的镇宫阵法,倘若几天前那天机阵依然在运行,那大道观之上的师徒二人也不可能杀到天门之中,而真正让轩辕策有了危机感的,是李公羊的那一个天字,他不知道,为何下凡转世成了凡人的李公羊,居然还能以区区墨笔,打开那即使是圣者都不一定能打开的天门,一字开天门,这么多年唯有李公羊一人可以做到。
幸好他已经魂归黄土,在李公羊的那个字面前,武道境界高到让圣者都难以望其项背的轩辕策感受到了恐惧,在这般恐惧之下,他想起了李公羊当年与他的那场赌局,想起了那个已经许久没有真正出过手的老僧,想起了那个原本属于这个身体主人的生死兄弟王奇,更想到了当年那个以凡人之躯,平西漠乱象的炼气者,青叶。
于是他决定启用大阵,他已经决定下山,既然那个王奇说一年之后再上山,那就在这一年还有很久的时候,他先下山,灭了那些个人间变数,他相信这世间能够最有发言权的,就是身怀力量的人,不巧,他轩辕策就是这个世间就有发言权的人,没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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