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刚把车开出车库,两方面的消息几乎同时汇报了过来。
蔺时初没去陆家。
纪舒那边也没有。
——他会去哪里?
不等她拨号,前方有车闪灯。
正是阿诚的车。
两分钟之后,她上了阿诚的车,到底还是给林然打了一个电话,“查一下航空公司和海关方面的信息。”
林然具体问了一句。
她答,“我先生。”
蔺时初一向洁身自好,平时几乎是烟酒不沾的,自己从不进出娱乐声色场所,身边也没有往来密切的朋友。
既不在陆家,也不在纪舒那边,那就只有可能是加城那边有什么突发情况,所以他才会匆匆忙忙地赶过去。
连翘记得,他在加城有一个特别敬重的长辈,是他大学时期的专业课导师。
到底是不是,林然很快会查清楚。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姑姑。
江渠是部队里出来的,为人一向寡言持重,如果不是姑姑的状态差到了极点,他是不会这么紧张的。
——可,厉北宸会对姑姑做什么?
难道!!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连翘心里顿时像有一只黑手在搅。
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难受。
她很快开口吩咐道:“阿诚哥,开快一点。”
但她还是低估了厉北宸的变态!
他竟敢这么对姑姑!
——“这么临时性,毫无准备的取卵手术对女性身体的创伤极大!”
等医生给姑姑做完检查,挂上盐水,看着姑姑憔悴的睡颜,连翘脑子里来来去去只有这么一句话。
当年生虞乐的时候,姑姑血崩,子宫已经遭受过重创!
现在,厉北宸竟然以姑姑害他坐了五年牢,让他浪费了五年生儿子的时间和机会为由,想要凭空造出一个儿子来!
他想让姑姑一辈子为这个孩子牵肠挂肚,悔恨,自责!
——这就是厉北宸说的,送给她的结婚礼物!
疯子!
连翘越想越不能忍受!
她必须阻止这件事!
不计后果!
等她前脚踏出房间,虞司凛也赶到了,“姐姐怎么样?”
连翘迎面看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姑姑刚睡着,我们下去说。”
……
另一边,蔺时初的车已经从高速路口下来,通过收费站,进入了璃城地界。
他十五岁之后就没有再见过简染。
最后一次见面,是将近十一年前。
那天她母亲带着她到家里来告别,说她们要离开云城,开始新的生活。
当时,已经进监狱服刑了两个多月的父亲,刚走了没多久。
简染的父亲简立峰是公司的财务总监,刑期比他父亲要轻一半。
算起来,再有五六年,简立峰就能出来了。
他从小学开始就跟简染是同班同学,不清楚算不算所谓的青梅竹马。
中学时代,收情书,当面被女生告白的经历,对他来说实在不算什么突发事件。
简染也向他表白过,就在那天晚上。
凌晨一点三十五分,车子抵达目的地附近。
透过车窗,蔺时初很快从一排红红绿绿的霓虹招牌里,找到了那间叫蓝魅的酒吧。
下车之前,他特意看了一眼安静的手机,翻到连翘之前回复他“请假”的那条信息,“老公,你在哪里?”
也只有这一条信息。
一双深幽长眸里仿佛有星芒,明明暗暗,直到手机屏幕黑掉,他才收起手机,推门下车。
还没走到酒吧门口,几个男人正拉着一个女人从里面走出来,而且一眼既知那个女人是不情愿的,“……你们…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