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三)
两个人对着夕阳中翻飞的纸条感叹了一会人生。
赵红颖问了个十分熟悉的问题:“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李寂雪说:“按照常理来说,我们肯定不能去。毕竟敌我实力悬殊,对方肯定是在请君入瓮,我们此行无异于羊入虎口。”
赵红颖说:“那我们不去。”
李寂雪说:“不去也不行,我们没地方去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身为一个充满好奇心的人类,规规矩矩回去当老师和学生,实在恨不符合人类的作死特性。”
赵红颖说:“那我们怎么办?”
李寂雪说:“你这样问,相当于把问题又带回了原点。”
赵红颖说:“那我该怎么办?”
李寂雪说:“我们俩好像你才是老师,我是学生。”
赵红颖说:“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现在你是我的老师,我听你的。”
李寂雪说:“那起码要有三个人才行吧,现在就我们俩。”
赵红颖蹲在地上掏了掏,捏出一直拇指大的小螃蟹说:“现在可以了吧。”
李寂雪大为惊奇,说,“这里居然还有螃蟹,你怎么发现的?”
赵红颖扭头把螃蟹送回大海,她的动作十分的连贯且飘逸,但李寂雪还是在这个过程中清楚的看见了她的脸有多么的红。
如果说一只象拔蚌让她脸红李寂雪还十分理解,但要说螃蟹都能让人不好意思,李寂雪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螃蟹被发现的地方。
李寂雪很快想到,赵红颖唯一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只有刚才海风卷起水流的那一阵。
李寂雪说:“你胆子真大。”
赵红颖像那只飞舞在空中的螃蟹一样,张开两只手,用力的掐住李寂雪两只耳朵,“你疯了!什么话都敢说!”
李寂雪心想,言论自由其实是相对的,比如你想对螃蟹说,那么你起码得是一只鲸鱼,如果你不行生为一只虾米,那么大概你只能选择对海草言论自由。
且还要在言论自由的过程中保持警觉防止被吃掉。
(四)
李寂雪说:“我们刚才基本上算是孤立无援。”
赵红颖说:“嗯。”
李寂雪说:“你母亲多半没有认真,你父亲完全没有认真,我相信,像他们那样的人还有不少。”
赵红颖说:“嗯。”
李寂雪说:“所以如果你父亲真的想做些什么,刚才就是很好的机会。”
赵红颖说:“嗯。”
李寂雪说:“所以他刚才没有做些什么,回家之后更不会做些什么,对不对?”
赵红颖说:“嗯。”
李寂雪说:“而且我们现在也同样算是孤立无援。”
赵红颖说:“嗯。”
李寂雪说:“所以我们好像只能过去。”
赵红颖说:“我不知道。”
李寂雪说:“嗯?”
赵红颖裹紧被海风吹起的衣服,说:“之前你掉进海里的时候,我只有一个想法,我想我不管怎么样都要把你救上来。如果,如果你就那么消失了,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李寂雪说:“那不怪你。”
赵红颖示意李寂雪不要打断她,她的声音变得绵长清晰,“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什么事情都能提前想好,我们只是普通人,只能看见眼前的那一步。就像现在,我还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又在计划什么。”
李寂雪想开句玩笑带过,只是他刚开口,就看见了赵红颖眼里的水汽。
他默默的脱下衣服,盖在赵红颖被海风吹得发红的肌肤上,白皙脖颈间精致的锁骨,在主人情绪激动时,会皱起一个船帆似的曲线。
李寂雪突然意识到,抛开学校那熟悉的温室环境,赵红颖同样是个敢爱敢恨,有着七情六欲的普通女子。
赵红颖感激似的笑了笑,把他的衣服按在肩头,“我知道你不会是个普通人家的小少爷了,也知道接下来不论怎么样你都不会撒手不管。那索性都听你的吧。”
李寂雪笑道:“至少你看人还是挺准的,现在就剩一个问题。”
赵红颖问:“什么问题?”
李寂雪说:“我们俩现在跟鲁滨逊和星期五似的,怎么去?”
赵红颖嫣然一笑,裹着衣服在李寂雪惊讶的眼神中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很快山顶上的直升机轰隆隆的降落在他们身边。
螺旋桨掀起的气浪不仅吹起了赵红颖的裙子,还卷起了层层的沙浪。刚好夕阳西下,沙浪泛起一层暧昧的红。
赵红颖站在沙浪的中心,一只手环绕在胸前按住飞舞的外衣,另一只手伸向李寂雪,“走吧。”
李寂雪知道此去之行必将很不平凡。
因为此去之地是在太过神秘,而出发的时候已充满梦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