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相见甚欢

    送走了徐谦，亚利郑重地开了个办公会，新来了书记，就重新确定了一下分工，他把其他的事都分给了书记和副总劳宾虎去管，自己只管商务，当然还有全面负责的责任。这样的分工还是让大家有点诧异，以前的一把手很少把商务看得这么重，看着大家询问的眼神，亚利就透露了一点，说自己在跟踪一个非常大的项目，所以这段时间主要抓商务，希望大家把其他事管好。王书记什么也没说，一直跟着自己的劳宾虎却没那么客气，就追问是什么项目，亚利就说八字还没一撇，有进展再说，又怕他们背后说自己吹牛，就强调了一下，是从银行系统拿的业务，标的非常大，关系也很铁，拿下的希望很大。

    亚利连绪敏的面还没见着，就说希望很大，也怕大家再追问，就匆匆结束了会议，想着必须要和肖绪敏见一面，出了会议室的门，亚利就拨雷鸣的手机，一连拨打了几次，雷鸣都没接电话，亚利连声说雷鸣不靠谱，就找到辛婷的电话，拨了过去。

    辛婷也没接电话，亚利心道邪门了，这两人都不接电话，难道是大白天在干那事？正在胡思乱想间，手机一震，辛婷的微信进来了：“在开集团财务说明会，大老板也在。”

    “雷鸣在干吗？电话也不接！”亚利咧嘴笑了笑，误解辛婷和雷鸣了，赶紧问正经事。

    辛婷回答得很快：“这两天都在加班，为美达项目策划金融方案，没接电话，估计累趴下了，你过会儿再试试。”

    亚利发了个ok的表情，想了一下，又发了三个感谢的表情，辛婷却没再理他。

    一直到晚上了，雷鸣的电话才打过来，说已经和肖绪敏说好了，问亚利的时间，亚利说随时都可以，雷鸣就让他明天来安州。亚利问起金融方案的事，雷鸣就说都是一些专业的操作，说了你也不懂，亚利就问到底是什么项目，雷鸣说他也不清楚，反正项目很大，具体的等亚利见了肖绪敏，自己去问。

    绪敏的脑袋里，这两天被安州炼油厂那一大片的罐啊塔啊什么的，塞得头昏脑涨，专家们的介绍也是充耳不闻，听不进去了，这么大规模的厂区，到底要怎么开发，他真是一点头绪还没有。头疼的时候他也想，要是安州炼油厂的上级单位华油集团决定继续升级，而不是裁撤，自己这头就白疼了，但他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老爷子是干什么吃的？没有准确的消息，他会这么大手笔来布局？

    看着自己的手下和专家们还在喋喋不休地讨论，绪敏就悄悄溜了出来，站在卫生间门口刚点上烟，绪敏就接到了雷鸣的电话，说华丰的丁亚利已经到安州了，绪敏看了看时间，就告诉雷鸣，让他们去美达大厦二楼接待区的那个茶室谈，他不想再呆在办公室，太憋气了。

    绪敏没告诉里面那些还说得热火朝天的人们，他也不乘电梯，一个人从消防楼梯步行下了二楼，那里有一个小茶室，就在美达集团的接待室外面，一个安静的角落，绪敏轻车熟路走了进去，服务员都认识他，轻声招呼了一声肖总，就去拿绪敏存在这里的茶叶。绪敏最喜欢角落的位置，在那里，他可以透过落地玻璃，居高临下地瞅着大厦中庭里来来往往的人群，有时候，他还恶趣味地想，这其中有多少人是去找他的，却不知道他躲在这里，看见认识的人在下面举起手机，他就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数着一二三，看电话几秒内会响起来。

    绪敏看见东张西望的雷鸣时，招了招手，雷鸣就走了过来，绪敏装作漫不经心地望向雷鸣的身后，那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衣着得体，步履矫健，成熟干练的样子，是绪敏喜欢的类型，第一感觉还不错，绪敏知道，这应该就是那个丁亚利。亚利也同样用匆匆一撇，来判断一下肖绪敏，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微微卷曲的头发，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略显疲惫的面容，摘下眼镜后有点陷下的眼窝，还有看见他们后缓缓站起的身形，这一看就是老手，耍手段的作用应该不大，还是坦诚相见好一点，亚利在这一刻，突然又想起了辛婷说道那句话，他也在心下做好了决定。

    雷鸣先是和绪敏打了个招呼，然后就介绍绪敏和亚利互相认识，三个人坐下，绪敏就招呼服务员，将他的普洱泡一壶端上来。

    双方都是业内的知名企业，简单地介绍一下各自公司的情况之后，他们就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绪敏对工程公司很熟悉，说起自己当初在乙方工作时的种种趣事，绪敏的口才很好，雷鸣和亚利也配合得好，聊天就非常愉快。亚利明白，这是业主的优势，绪敏可以这么聊，他却不行，他知道绪敏是用这样的方式来了解他，也就利用绪敏说的那些事，断断续续地将自己的工作经历介绍给绪敏。绪敏也暗赞亚利，不用那么生硬，就将自己的优势都端到了自己的面前，尤其是亚利提到的他在石油化工和核电领域的工程经验，就让绪敏眼前一亮，心里想，这个让自己头昏的炼油厂项目，丁亚利或许真是个得力的帮手。

    想到这里，绪敏突然岔开了话题，和雷鸣商量起金融方案的事来，一直到了下班时候，办公室的人催他回去，做会议总结，绪敏就礼貌地和亚利互相留了电话，回办公室去了，雷鸣想约他晚上吃饭，也被绪敏婉拒了。

    绪敏走了之后，亚利才想起来，根本还没有谈到美达项目的具体情况，心里没有底，就问雷鸣，感觉怎么样？雷鸣满脑子都是金融方案的事，说什么怎么样，亚利就知道，雷鸣对工程上的事，没什么了解，不知道这其中的窍门，就说我们下午只谈了一些个人的工程经历，没有涉及到美达的这个项目，是不是肖绪敏觉得没有合作的可能，就没有透露细节。

    雷鸣想不通这其中的差别，就问亚利，你们谈得不是很细了吗，我好多都没听懂。亚利一看，这是对牛弹琴，也就不说了，想着这次见面，没有任何有利的迹象，不禁有点垂头丧气，雷鸣就劝他，这才刚开始，不要急于一时，见了第一面，后面还有机会，亚利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