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粟融珵卧室里响起柔和的女声,“哭包,起床了。”
窗帘自动拉开,浅浅晨光里,穿素色裙子的女子恬静而温和。
他久久地凝视着她,舍不得摘下眼镜,好像只要不摘下这副眼镜,他就能确定她依然还在这个世界上,在某个角落里,等着他终有一天能找到她,终有一天,她会这样恬静而温和地冲他笑,叫他哭包。
每天定点的闹钟准时响起,提醒他不能再沉浸在自己制造的幻象里,可是怎么办?他真的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她的幻影消失,哪怕只是幻影
闹钟响过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还躺在原处,戴着眼镜,看着她的一颦一笑,听着她的轻言细语,脸上浮着幻梦般的笑容,眼神迷乱,直到一阵激烈的敲门声把他惊醒,他才恍然。
门外响着粟振的声音,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怎么还不起床。
他一看时间,已经快中午了。
他应了声“马上”,声音嘶哑。
还没起,手机又开始震动,麻木地接听,那边响起施兰舟着急的声音,“你怎么回事?还不来?会都开完了!”
“哦”他想起来,好像今天是有个会。
“哦?你还在睡觉?出什么事了?”到底多年好友,马上就听出了不对劲。
“没什么。”嗓音烟熏坏了似的沙哑。
“如果没什么事,那你就过来吧,这里有份文件等着你签字,必须你签。”不管怎样,先把人叫过去再说。
“哦”还是机械的、没有生命力的声音。
开会、签文件,他忽然觉得这一切有什么意义呢?她不在了,他所做的一切有什么意义?他这两年曾风餐露宿,曾在荒漠里差点丢了命,废寝忘食,亡命工作,最长的一次连续一周没怎么睡觉。在最辛苦最绝望的时候,也曾想过,这么拼是为什么?可当眼前出现她温婉的模样,他干涸的希望突然之间又注入了清泉。
他知道是为什么,是为了有一天见到她时能对她说:你看,哭包没有食言,哭包说过会让你过好日子的。
就好像很多年前,他拼命赶作业,考前熬夜复习,也只为了得到妞妞的一句夸赞。
哭包很棒哦!
一句话,足以润泽他焦渴的心脾,重启他透支的体力,让他挠着头呵呵笑得像个傻子。
原来,其实他从来都是为她而活着。
即便国外数年,即便数年不见。
那一年,他在午夜的街头徘徊,脑子里轰隆隆排山倒海一般灌进来的竟然不是自己被绿了,而是他错了,他对不起妞妞,他再也没有脸回去见妞妞
可是哪里会不想见呢?
十年,只要想起总是疼痛汹涌;只要回国,每一天都煎熬。
去见她?不去见她?
不,还是等自己变得更好一点再去吧!等毕业,学业有成的时候再见她是不是会开心一点?等读博,曾经被她压着写作业的哭包博士毕业了她是不是会原谅他?还是等他赚钱吧,赚很多钱的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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