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开房门,秦郁宁便发现自己早上叠好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打开了,原本干净整洁的床此刻则显得有些凌乱。就连打开的窗帘,也不知何时被严严实实地合上了。她不悦地皱起眉,快速走上前,摸了摸床板,上面竟然还残留着一点余温。她当然不认为沈牧风会躺在这张床上休息,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让童谣睡了她的床?!意识到这一点,秦郁宁顿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恶心。他把她当什么?!秦郁宁愤懑至极,嫌恶地皱着一张脸,一伸手,猛地将床单扯下来,发泄似地一把扔在地上。然后又从柜子里搬出一套全新洗净的换上,整个动作没有丝毫迟钝,快得出奇。躺在床上,感受着被子的柔软馨香,秦郁宁这才觉得心里稍稍好受了些。可每每想到楼下的那两个人,心底却还是止不住地感到悲凉。闭了闭眼,秦郁宁只觉得周身都像是丧失了气力一般,不想动弹。这时,沈牧风正好推门进来,注意到被扔在地上的床单,拧起眉问道:“你这是干什么?”秦郁宁一下子站起身,绷着一张脸,凝视着他,默然不语,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他干了什么,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还有脸问她!她不配合的态度,令沈牧风心中愈发不悦,面色阴沉,又问道:“产检结果呢?”“医生说没事。”秦郁宁下意识地不想让他知道太多,便隐瞒了医生所说的话,草草回道。她该怎么告诉他,宝宝发育情况不好?更何况,他真的在乎这些吗?怕是关心童谣都来不及吧。“就这样?”沈牧风显然不相信她的话,质疑道,面容冷峻。他怀疑的态度令秦郁宁有些不满,反问道:“不然呢?”“把单子给我。”沈牧风懒得再多问,冷着一张俊脸,直接伸出手,命令道,口吻十分强硬,似是一定要弄清楚。秦郁宁本想找,然后才反应过来检查单子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弄掉了,顿时感到一阵无力,无奈地实话实说:“弄丢了。”话音落下,沈牧风却像是突然震怒,大步上前,双手扣住秦郁宁的肩膀,逼近她的脸,冷声警告:“秦郁宁,你最好给我记清楚自己的身份。既然签了合约,就别忘了遵守自己的义务,每一次产检都必须准时去做!”秦郁宁的态度彻底惹恼了他,男人的脸色已经黑到极点,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森冷低沉。她这话,分明是在敷衍他!恐怕,她早上根本就没有去什么医院!秦郁宁被锢得一阵生疼,知道他是怀疑自己,正要开口反驳,又想起医生说不能有情绪波动,只好极力抚平自己的情绪。为了宝宝,她不能动气。思及此,秦郁宁深吸了一口气,一种疲惫感顿时涌上心头,张了张嘴,试图心平气和地向他解释:“我没”孰料,话刚一出口,门板又一次被人推开,硬生生打断了秦郁宁的话。两人同时转头一看,来人是童谣。她一眼便看见对峙的两人,先是愣了一秒,然后又注意到被扔在地上的床单,瞬间扁了嘴,垂下眼睑,脸上写满了受伤。见状,秦郁宁面无表情地抿了唇,对童谣的白莲花套路已经见怪不怪。沈牧风则几乎是一瞬间放开了秦郁宁,快步走到童谣身边,关怀道:“你怎么来了?”童谣冲沈牧风无声地摇了摇头,然后将视线移到秦郁宁身上,眼中含着哀戚,泫然欲泣,缓缓开口道:“秦小姐,如果你不喜欢我,我可以离开,但是请你不要这样对牧风,好吗?”她的声音很轻,像是被风一吹就散了,惹人心疼。“我说过,你不用管这些。”沈牧风沉声安抚道,说着,还用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你的烧还没退,先躺下休息一会儿吧。”她的身体还很虚弱,不适合有情绪波动。男人话音落下,秦郁宁的脸色陡然一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猛然抬头,望向沈牧风,冷声质问:“你让她睡我这里?!”一颗心止不住地抽痛,令秦郁宁几乎喘不过气来,闭了闭眼,只觉得身体的不适感愈发强了。“吴妈还没收拾好房间。”沈牧风淡淡解释了一句,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言下之意便是童谣现在没地方去,只能先在她这里休息。秦郁宁的脸色始终冷凝,站在床前,一口回绝:“不可能,这是我的房间。”说着,她只觉得一阵强烈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令秦郁宁险些站不稳。她已经退让到这个地步,他还想怎么样?!“秦小姐,对不起,实在是我的身体不争气,才给你添了这么多的麻烦。”童谣按着太阳穴,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勉力解释道。“你知道就好!”秦郁宁冷笑一声,心中的怒火不禁烧得愈发旺盛,对童谣无休止的装可怜已经厌倦至极。她这话什么意思,非这张床不躺了是吗?思及此,秦郁宁忍不住又补了一句:“童谣,戏过了就不合适了。”“秦小姐,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觉得我都是装出来的吗?你、你怎么可以”童谣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瞬间泪流满面,失去理智地哭喊着道,“牧风,牧风!秦小姐她我”童谣已经语无伦次,让人听不清她究竟在说什么,突然“啊”地尖叫一声,晕倒在了沈牧风怀中。男人及时扶住她虚弱的身子,动了怒,冷漠的目光投向秦郁宁,指责道:“你就这么对一个病人?!”话音落下,沈牧风动作利落地将童谣打横抱起,迈开长腿是、是向床铺走去,想要将她放在床上。见状,秦郁宁飞快地挡在了男人面前,满脸寒意,执拗地道:“我说了,这是我的房间。”她刚换的床单,凭什么让童谣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