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笛儿死相极惨,被子弹穿透颅骨而死,于是当晚便送到了殡仪馆入殓。
而今天,正是她骨灰入土的日子。
阮家的宾客在城北墓园待了许久,每个人都穿着肃黑色的西装,阮母哭的几次昏厥。
待所有人都离去后,天色已晚,漫天霞光暮色降临,苏暖暖从远处的墓碑后走出来。
她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弯腰捡起了地上被晚风吹散的花,思绪翻涌。
“你的身体收留过我一阵子,所以你放心,我会善待你的家人的。”
暮色昏沉,苏暖暖想了会,也不知道有什么要对阮笛儿说的,她俩归根结底也不认识,只能算两个月“房东”与“租客”的关系。
索性苏暖暖就从一旁的石碑前坐了下来,抱着膝盖垂眸思索。
夜风晚来急,等天色彻底暗下去的时候,苏暖暖身上忽然被覆上一件温热的外套。
苏暖暖心中一惊,抬头,这才看到面前站了双擦拭的一尘不染的漆光皮鞋。
在这样阴风阵阵的墓园中,身前猛不丁的站了个人,苏暖暖或多或少被惊了一下。
她立马放下胳膊想站起身,肩膀却被人按住了,似乎是不想让她起身般,那个人按着她的肩,缓缓的俯下身子。
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在还没看到那人的面庞,苏暖暖的心,就先一步扑簌簌的跳了起来。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是怎么知道了?
苏暖暖甚至还没想到怎么面对她,在来人还没有俯下身子与她平视之前,苏暖暖先一步,拿手捧住了脸,假装不认识他:
“你是谁啊!”
她有些惊慌的尖叫。
“你说我是谁。”
喑哑,沉稳又富有磁性的嗓音从头顶悠悠落下,带着一种极力压制的久别重逢的欣喜和小心翼翼,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苏暖暖心里瞬时荡起轩然大波。
“你认错人了。”她用手紧紧捂着脸,站起身来想要逃走。
从一开始苏暖暖在他面前就是完美人设,可是她现在整张脸却是未消散的尸斑,绝不能让蔺泽言看到她这幅鬼样子。
要不然,跟他争团团的抚养权肯定气势输一大截。
这么想着,苏暖暖捂着脸猛的一起身,因为用力过猛手腕又被人捉着,所以直挺挺的栽进了一个温热的胸膛里。
“认错人了?”那声音染上几分冷冽。
她彻底慌了。
“放开我。”
声音压抑着怒吼。
“为什么要躲我?”蔺泽言松开了她的手腕,却被有放她走的意思,手臂滑下,顺势圈住她的腰。
方才还是对她躲避而产生的冷冽怒意,现在碰到她的那一刻,感受到真实鲜活的她后,蔺泽言忽然垂下眸子,将下颌抵在她耳边,温柔的不像话:
“暖暖,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暖暖没说话,一颗心坠向深渊,大脑明明想反抗,下意识里却贪恋这个属于她的温暖怀抱。
“告诉你?”苏暖暖在他怀里冷笑,“我告诉你了你信吗?”
蔺泽言的身体明显一颤,他哑声询问:“你在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