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和谐的音乐之中突然混入不和谐的音符。
白上雪叶忽然感觉腿一软,视野颠倒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yuki酱,对不起啊。”
白上雪叶睁开眼,眼前是一个面善的外国女人,正蹲下身,摸着她的头发,旁边有一个巨大的行李箱。
她是
那些久远的她以为早已遗忘的记忆,就像是暴风雪之晨的白色雪花一样,被疾风吹得向她翻涌而来。
这个外国女人,是生她养她的人,也是在她五岁时狠心抛弃她的人。
可是,她还是紧紧握住了女人的手,因为女人的离开而哽咽难言。
眼前的女人苦恼地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不忍,但还是一点一点掰开了她的手指。
白上雪叶拼命想要握紧,可是不过五岁小孩子的力气,又怎么抵得过成年人呢?
手指被一根一根掰开,她的心也一点一点破碎。
“妈妈”她带着哭腔委屈地喊女人。
“对不起”眼前的女人却只是一味重复着这一句话。
她跌跌撞撞地想去抱自己的母亲,女人却退后一步,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了。
“砰”,门被猛的关上。
画面一转,她瑟缩着躲在被子里,门外是醉酒男人的怒吼叫骂声。
自从妈妈因为爸爸工作繁忙离开后,爸爸就辞职在家,整天喝酒,一开始喝酒只是砸东西,后来,开始打人。尤其是像妈妈的她。
在周末,不上学的日子里,她只能反锁上门,躲在被子里,逃避那个男人。
原来的爸爸不是这样的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近,他砰砰砰地敲着门,后来见她不开门,又开始踹门。
她忽然睁开眼,鼻尖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
她知道,她回到现实了。
她抬手摸了摸眼角,不出意料是一片湿润。
她面色平静地抹着眼泪,手指却用力到指尖发白。
桥本奈奈未进来,看见的正是这幅画面。
“佐竹桑临时有事,先走了。她一听你晕倒了,就匆匆赶来了,还守了你一夜。”桥本奈奈未轻轻带上门,开口道。
“嗯”白上雪叶轻轻应了一声,眼睛没有焦距地盯着某个点,眼圈微红。
又,搞砸了愧疚与后怕的感情填满了心间,但她依然不能在人前展露一分一毫。
白上雪叶是绝对骄傲的。
白上雪叶这幅若无其事的样子触动了桥本奈奈未的某根神经。
桥本奈奈未知道为人处世最忌讳交浅言深。
可当佐竹凛子焦急的样子与记忆中母亲小心翼翼询问自己上京生活的声音隐隐重合在一起时,桥本奈奈未还是不由自主地开口道,“虽然这么说你可能会不开心,不过我觉得,雪叶还是照顾好自己比较好。”
原本安静的白上雪叶却像是被触及伤处的小兽一般反驳道,“这么说的奈奈未桑不也是拼命练舞到腰疼?”
白上雪叶觉得自己像一把弦绷得太紧的小提琴,即使最微不足道的振动,也会让她嗡嗡作响。
可她控制不住。
桥本奈奈未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们不一样。”
能一样吗?白上雪叶一看就是不缺钱的大小姐,而她呢?还得为每天的一日三餐而发愁。
似乎被桥本奈奈未的语气给激怒了,白上雪叶的语气也越发冷淡,表情却没有变化,“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人?不要一副只有自己承受了痛苦的高高在上的样子。”
“你不也是吗?”桥本奈奈未同样是面无表情,语气平淡。
白上雪叶突然沉默了。
她仍是清清冷冷的样子,所有流露的情绪都浅淡到了极点,让人难以捕捉,桥本奈奈未却知道,白上雪叶现在恐怕并不好受。因为她自己也如此。
这是场两败俱伤的战争。
严格来说,并没有胜者。
只有两个若无其事的败者。
两人完好的外表下是伤痕累累的内在,是稍微一触碰就会轰然破碎的鲜血淋漓。
她们谁都没有再开口,好似在冬日沉睡,北风吹彻。心冻成冰霜雪魄,灵魂已然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