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高晓曦的羽翼里。他那乖驯而满足的眼神,令人作呕,却不怪他。像高晓曦这号“装”调调的女生,最会给男生种蛊。
高晓曦,喜欢画画,仅仅在笔记本上,用钢笔信手涂鸦的那种水平。在餐厅,我甚至撞见过她在纸巾上画画。
她怎么可能有间画廊呢?她是一个没用后来的人。
哪儿哪儿都有她的影子,无疑,她也给我种下了蛊。
“您好。喜欢什么?”
“哦,我不买画,我也不怎么懂,随便看看。”
“噢,那好,那您随意吧,我先忙着。”
中年女人,白皙的脸庞,和煦的眼神,高挽的发髻。假如,她那酒红色高领羊绒衫上,再佩上一串珍珠或者琥珀吊坠的话没错,她不是老板娘,就是合伙人。
遗憾极了,她的确罩着一件印有“保洁”字样的夹克衫。
她是挺忙的。看样子,她要赶在打烊前,把这巴掌大点儿的画廊,再仔细清扫一遍。她戴着塑胶手套,手里攥着抹布和清洗剂,拧干的拖把就立在脚边。
我真的不懂画,但最起码的观赏难不倒我。一边浏览,一边瞎猜,素描,水粉,油画什么呀,这都是?幼稚,粗糙,卖弄,做作,该不会都是美术生们的习作吧?
“没错啊。大多都是学生们的作品。我呢,喜欢看他们成长!”
我周身一个寒噤。他从身后摁着我的肩膀,淡淡的烟味,起伏的胸膛,他的下巴颏,似有似无地,摩挲着我头发不怕,也没觉得讨厌。
“你,你会读心术?”
“是唇语。你的嘴唇在动呀。”
“你说喜欢‘成长’,你是他们的老师?”
“怎么会呢,我是生意人。”
“可你,却不怎么会做生意呀。”
“噢?怎么说?”
“你看哈,蹩脚的水粉和油画也就算了,这些算什么呀?喏,这幅,还有这幅,幼儿园的蜡笔画,中学生的连环画吗?”
“那些画,本来就是一个人,自幼儿园,小学,中学的作品呀。”
“别说了,好恐怖。”
“恐怖?怎么说?”
“只卖一个人的作品?那还是画廊么,改名‘纪念馆’得了。”
“嗯你别说,是有点儿‘纪念馆’的意思。”
“是吧,你这生意经,有问题吧”
惊悸过后的体温渐渐回升,我却无可救药地失去了平衡。
起初,只有头发有感觉,很快,失去重心的我,倚在他的肩窝。可我还想继续,把整个人缩进他的胸膛里。
想转身,想吻他该死,这是什么地方!
我剧烈地咳嗽起来,身子假装前仰后倾之际,赶紧瞟了一眼保洁阿姨她看着我俩,见怪不怪,无动于衷。
耳根儿滚烫,我有点儿恨她不然,我想继续释放。
“阿姨,明天你不必来了。”
“行啊,陆老板,那我后天过来吧。”
“不,今后都不必了,我这里不需要了。”
“陆老板,我可以减工钱的,让干啥都成啊!”
“不,真的不需要了,我这就给你结清!”
我傻了,我就站在他俩中间,急得直跺脚,眼泪都急出来了。
“诶!你疯了吗?干嘛欺负人?非要当着我的面?”
“我懂你的唇语呀好了,画廊要打烊了,再见。”
我俩交换名片后,黯然却又不无得意地离开画廊。
他那转瞬间的冷酷,残忍,不近人情,为谁呢,只为博取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