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四 徒劳

    苏杭一眼就看出黎川状态不好，微肿的眼睛加上沙哑的嗓音，该是病气过的。

    “我看你脸色不好，我们再去补一会觉好不好？”

    黎川柔声应下，“好。”

    黎川随着苏杭轻轻地拉拽回了房间，黎川乖乖躺下，苏杭躺在他身侧，为他按?摩头部。黎川怕自己病着传染苏杭，脸避开了她，声音低低的，“你也睡一会，我头不疼。”

    “你先睡吧，我按一会就好，缓解缓解疲劳。”?苏杭柔柔的，不容得他拒绝。

    黎川想伸手拉住她，可一抬手想起自己手上还有伤，又涩涩的收了回去，他本来，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想把他揽在怀里…

    只是他病了，不能这么做。

    苏杭见了，又给他按了一会头，进到被窝里从背后抱住他，拉住他那只收回去的手，黎川觉得心里暖暖的，转而睡了过去。

    苏杭摸出他手上有伤，什么也没问。他不说，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她需要做的，就是默默守护好他，守在他身边。

    平缓的呼吸声传来，黎川睡着了。时不时地，他会小声唤着她的名字，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好像声音大一点会把她吓跑一样。

    她在他身侧温柔地安抚着，看向他的尽是满眼的心疼，她心疼这个男人…

    从前，他何等的骄傲。如今在梦里呼唤她的声音都那样卑微。老天爷呀…?你到底为了什么这么折腾我们…

    在苏杭的陪伴下，黎川的状态渐渐有所好转，睡觉也睡得沉一些。苏杭见他这会肃静了，便偷偷起身，来到了厨房。

    李阿姨见了她吓了一跳，她笑笑，“我给他包点小馄饨，我记着他病的时候最喜欢吃了。”

    李阿姨点头，“难得你还记得…?”

    苏杭有点害羞，“不知怎的，好多重要的事都不记得，就偏偏记得这些杂七杂八的小事。”

    李阿姨爱抚地摸了摸她的头顶，“这也是重要的事，你记得，就说明他重要。”

    “嗯，我先和面。”

    苏杭面露苦色，不知道，她失去了痛苦的记忆，是喜还是悲…

    从前，她只觉得不记得了，至少不会痛了。可如今，她不记得，却有人替她记得，而且那个人，替他承受了更多。如果她记得，是不是可以和他分担一些？

    苏杭手巧，没一会的功夫面就活好了，活好面放一边要醒一下。她就又开始配馅，黎川是肉食动物，但是吧，赶上他病了，苏杭就会配一点小白菜进去解腻，也可以补充点维生素。

    一切都准备就绪，苏杭便包了起来，一切都是她亲手完成。她只记得他病时喜欢吃她的小馄饨，却记不起他都何时病了，为何而病，脑海里就只有他吃着小馄饨时一脸满足的样子，好像吃了马上会好似的。这些年没做过，她多少有点手生，完全是凭着习惯一点一点的摸索。其实只管是她做的，黎川都觉得是人间美味。

    别墅里其他人的早餐是李阿姨做的，苏杭包了两人份，这些年没做过饭，她也想尝尝自己的手艺。馄饨包好放在一旁，只等着黎川醒来就给他煮。苏杭觉着吃馄饨汤汤水水的，又准备了点纯酸奶，留着他们吃过早饭喝。

    虽然知道了苏杭没事，可潜意识里还是有阴影，睡得深了，便还是做噩梦…

    黎川被噩梦惊醒，周遭一片漆黑，“苏杭？苏杭！苏杭！”

    苏杭这时正在厨房里忙着煮鸡蛋，她想的是给黎川早餐吃得丰富点，好补充营养。

    卧室的门突然打开，黎川迅速地走出来，看到他，苏杭愣住，好好的鸡蛋碎了一地…

    “你醒了啊…?我做早饭呢…?我这就煮馄饨！”

    苏杭温柔地冲着他笑，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如此的没有安全感，却隐隐觉得他和离开时不一样了…

    黎川在看到苏杭那一刻心中五味杂陈，安心，心疼，遗憾，后悔，说不出的滋味。

    他走到她身边，从身后抱住她，也不顾周遭的人，把下巴搭在她的肩膀。

    “在做什么呀？小馄饨么？你还记得我爱吃呀…?”

    苏杭被他抱得害羞，挣开他，“你快去洗洗，一会吃饭了…?你喜欢煎蛋还是煮蛋，嗯？”

    她回过头温柔地问，这样的场景，是他梦里出现了无数次的画面。

    他不爱吃蛋…

    苏杭见他不说话，便确定了自己模糊的记忆，笑一笑，“不能挑食，都要吃一点，我给你煎蛋吧，少放一点油，好不好？”

    “嗯。”?黎川点点头，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去洗漱吧，一会好了我叫你。”

    “好…?”

    苏杭治愈的笑容，一路伴着他回到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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