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她知道他这话里的情感难辨几分真假,可还是被气的有些端不住脸色。
“你一定要说这么难听的话么?”
虽然外人对他的私生活颇有微词,可是从没有人说过他的谈吐举止,她和他接触两个月。犯贱这个词还真是新鲜。
他笑着把汤往嘴里送。
“就算我说话难听,你还不是赶着上来听。”
明媚想,他还不如不去喝她那碗汤,他拿出真实的情绪对她,她的心里总不会这么闹腾,怒极反笑,她的语调也有些咄咄逼人。
“我喜欢你,让你害怕了?非要把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放在身边恶心自己,你在惩罚谁?又在弥补谁?你的白月光么?她是死了还是残了,要你这么折磨你自己?”
要是知道自己下一秒会被他一下子摁倒在地差点掐死,明媚才不会去惹这一身腥。
往日里那双她十分欣赏的修长有型的大手此刻正一点一点的将她胸腔里的空气挤出来,说不怕死是假的,那一刻,她真的有些害怕。
到底是最后关头松开了她。
明媚久旱逢甘露般的痴狂的汲取着氧气,好半天她才缓过来,一抬手,脸上都是凉的,甚至什么时候掉的眼泪她都不知道。
“滚。”
男人的声音带着森森寒意,不比外头暖和多少。明媚知道他大概也在极力克制了,给她十个胆子,她今天也不敢在这里待着了。
“记得把汤喝了。”
她的声音也好听不到哪去,粗哑到说出话来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转身往外走,没有感受到身后有目光追随。
推开门的前一瞬间她还是站住了脚。
回头和男人冷冽的目光不期而遇,明媚的眉眼有些简傲决绝,丝毫不像一个刚从生死线上回来的人。
后来厉锦岳想,她的确连骨子里流的都是桀骜不驯的血。
那句话,厉锦岳也确是记了很久,大概是这辈子少有这样被人坚定选择的时候。
她说。
“没有一个人是揣着输的心思上赌桌的,厉公子,不管你信不信,我要你,最后你就一定会是我的。”
出了门,明媚蹲在地上深呼吸了很久,才拿起电话打给风及,今天莫名的就是想回家。
风及赶来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情了,那时候她就坐在厉锦岳家门前那条路的花坛上,一动不动。
风及吓坏了,不顾那些繁文缛节上前就握住她的手,她是他见过最怕冷的人,阴雨天都要窝在家里烤着火。
“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明媚被他扶着站起来才反应过来,慢慢抽回手,风及没顾忌自己空掉的手,脱下黑色西服外套披在她身上。
明媚笑了笑,对待亲近的人总是温和。
“没事儿,我就是在想一些事情,今天送我回家吧。”
她又强调了一遍。
“回钟家。
为了不被厉锦岳察觉,她以明媚这个名字示人,十三岁那年,钟北捷给她取小名明媚,只因为,她十三岁以前日子过得太过阴暗。
临城的人都知道明家是上流社会中一个不大不小的家户,掌管着一些企业,可几乎没有人知道明家是钟家的障眼法。
坐上车,系安全带的空,明媚又侧头。
“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一个星期后,大小姐。”
她点点头又追问道。
“哥哥在家么?”
风及边将暖风开到最大边回答她的话。
“少爷下午刚回来,大小姐。”
“好。”
客厅里钟少至刚刚放下电脑,就听见了脚步声,大概是军人的原因,听力总要更敏锐一些。
他走到鞋架边统领拖鞋朝外放着。
果不其然,明媚进来就扑到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