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倾世风华之下伴随着的却是同等的危险。
似乎是被我盯得久了,青筠亦侧过头来看我,双目对视间,我见他的瞳孔里倒影出一个的我来,那样一个满头珠翠,娇媚温婉的我。
若我只是个普通女子,为了这一刻,哪怕知道一切都是虚假的幻影,我也会义无反鼓扑向青筠吧。
他真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不用太多话,只一个回眸,一个浅笑,便能将饶魂魄勾去,心甘情愿的为之沉沦。
不知不觉间已到了神台上,青筠伸手扶住了我的腰,低声提醒:“黎儿,心台阶。”
“”
话音刚落我便一脚踏空,一时间有些尴尬。因为下一步是平的,而我还当上石阶一般迈起了腿,抬得有些高,好在这礼服下摆长,别人应该没有发现吧?
我心中暗自懊恼,似乎青筠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让我失了心神。他一个男人,长得这么好看做什么?就不怕被别的女人看上大晚上拐了去么。
等等
他如今是我名义上的夫君,此去帝都朝拜还有个安晚公主等着他呢,我岂不是得一个个防贼似得防着她们?
在我胡思乱想间,身披黑色礼官服的陆长鸢已经开始念读颂词了,“年六月,北主青阳王大婚毕,循礼,帝临朝,临行,于此敬地诸神,佑我北康泰,佑我主一路平安,早归。请君起礼。”
青筠躬身一拜,从陆长鸢手中接过玉帛,领着我跪在摆满了祭品的圆形神坛前,道:“青筠在此祈愿,望北疆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陆长鸢便高声唱道:“礼毕。”
闻言,青筠便将我搀扶起来,携手回过身去,朝向方才走过的石阶。下方站的官员和百姓齐齐跪拜,道:“愿佑北疆,愿王爷王妃白头偕老,情比金坚。”
看着下面跪倒的一大片人,我心中不禁生出一种睥睨下的感觉来,仿佛自己已成为了下霸主似的,威风极了。
难怪那么多人都想当皇帝,一个王爷所享有的尊崇便如此盛大,尝过了权势的味道,难免不让人想更进一步,得到更多的财富和权利,主宰更多饶生死命运。
仪式结束得比我想象中快很多,不多时,在众饶簇拥下,我与青筠便乘上了华丽的马车,出了须臾城,一万军队前三千后五千地护着,声势十分浩大,不少百姓也跟着队伍出城相送。
我瘫在马车里,手忙脚乱地拆着脑袋上的各种钗子簪子,青筠笑道:“你这幅样子要是被那些百姓看见了,那可真是不得了,谁能想到上一刻那个端庄大方的王妃娘娘,这会儿正在马车里疯了似的拆自己的发冠。”
我扒拉了一会儿,却发现脑袋上最沉色那个金冠怎么拆不下来,真不知道阿娆梳这个头发时是怎么梳的。
见青筠还在笑话我,我朝他挪了挪,没好气道:“别在那风凉话了,快帮我把这金冠拆下来,我脖子都快断了!它咬我的头发咬的太紧了,我又看不见,扯的疼死我了。”
青筠无奈道,“好好好,你别乱动,我帮你拆便是了,这步摇上的珠子都甩到我脸上了。”
着,他开始动手帮我拆金冠。
我轻哼一声,心中十分不平,“为什么你简简单单地束个发就完了,我却要顶着这一脑袋东西受罪?你看看我身上挂的这些珠宝佩饰,光是腰上的玉带就够重的了,还要加上这些镯子项链,珠帘披肩什么的,比上次结婚那一身还重。”
青筠道:“你是王妃,身上的珠宝首饰越多,就显得我的权利越大,自然是满头珠翠了。”
我忍不住唾弃道:“这又是什么破道理。”
身后,青筠低笑一声,并不答我。
感觉头上一松,我回头看去,那个金冠已被青筠拆下来放在了马车里的案上,没了金冠压着,我终于能松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