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日没夜的沿着记忆一路往回赶,为了不造杀孽,九娘换了好几匹马,身上石犴给的钱几乎花得精光,好在不用吃人间的五谷杂粮,倒是省下了不少开支和时间。
入集州时,九娘有些恍然,好像再次回到了那个如梦的忆境。
马从襄阳大道踏过,也不知是因为时间太早,还是旁的什么。宽大的道路上,雾气了了,路上不见一个行人,夏日清晨的空气干燥而微暖,鼻尖有不知哪里传来的肉包子的香味,却使得整座城市,更显慌凉。
到了这里,九娘也不那么急了,她从马上下来,牵着马沿着记忆往梅子家去。
这条路她虽是第一次踏上,这座小城的模样却已经深深刻在了心上。
站在梅子家门口时,九娘依旧表现得很平静,但抬起的手微微颤抖,却暴露了她的心境。
大门上挂着一把铜锁,铜锁生了些绿锈,九娘怔了怔,暗自猜测杨家人应是自己走的,若是被掳走,哪里还有功夫锁门。
她四下瞧了瞧,确定小巷子里无人,才用黄晶剑斩断了铜锁,推门而入,院子里的草已经长得很高,她在院子里走了一圈,那口被打破的缸已经补上了,新补上去的泥土与原来的暗棕色不同,被杠子里沁出的雨水泡得有些模糊,摸上去,湿漉漉的。
院子的左边有道门,那是通往前院的,九娘知道,那边是杨家卖肉的门铺。
据梅子说,杨屠夫从来不在家屠宰,家里有专门的屠宰场,但具体在哪里,梅子却没说。
院子右则是厨房,她就是在这里见到梅子的。
九娘走过去,摸了摸那扇曾经被梅子踹开的门,好像这样就能离她更近一点似的。
厨房旁边是堂屋,这还是九娘第一次进这里,之前在忆境中虽然来过这边许多回,但李重茂从来没有进过屋,除了最后那次那一眼,他甚至不曾往这屋内看过——哪怕梅子就把这屋门敞开着,也不曾。
九娘都不知道该说他是真傻还是假傻了,看一眼能怎么?
穿过堂屋,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儿,一圈整齐的小屋环绕,院子里的地上铺了十字形鹅卵石小路,被划分出来的四块地里,以前种着花草,因为冬天的时候没有主人打理,全都枯萎了,只有杂草,茂密的生长着。
因此靠左的角落里,那株枝繁叶茂的腊梅就显得格外突兀。
腊梅墨绿的枝叶后面,正好有间小屋。
九娘走过去,看清房门上浮雕的一枝梅花,暗自猜想这便是梅子的房间了。
推门而入,卧房很小,简简单单的一架木床,一扇木窗,窗下摆着张黄木几,配着两张同色圆凳,几上放着一面大铜镜。九娘可以想象得到,梅子每天清晨,应该就在坐在这里,打开窗户,望着窗外的腊梅,对镜梳妆,她惯常喜欢梳垂挂髻,再配上与衣服搭配的珠花与步摇。
九娘记得,梅子有一只银莲步摇,是别致的双层九瓣莲,莲蓬中巧妙的嵌入了几颗小米珍珠,流苏也是银珠与粉白的小珍珠搭配的,秀气又别致。
她常常带着它。
再看那木床,虽不是名贵木材,却是上好的香樟木,既坚固耐用,又防蚊防虫,床上未撤下的床帐也是上好的娟纱,不知是不是走得急,床上还放着去年冬天的厚棉被。
九娘将这小屋子看了又看,这里摸摸,那里瞧瞧,可惜除了怀念,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她退出来,又到隔壁几间屋子查看了一翻,除了看到些落灰后踩上去的脚印,依旧一无所获。
九娘蹙眉,暗自猜想,这些脚印应是李重茂当时派人来查探时留下的。
而周围的邻里,他们应该也早问过无数次了,却依然没有线索。
难不成要用术法找?
九娘琢磨片刻,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如今天帝昏迷不醒,她要是真被抓了,连个能给她开后门的都没有。
你说言术?
算了吧!他不是说过,在其位谋其政,他手上可是连个像样的官职都没有,真出了事,还不得按照行程走。
到时候,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等她再回来,更不知道到哪里去寻梅子了。
九娘愁眉紧锁,一边努力想着办法,一边往外走,刚到堂屋,一片叶子就以肉眼难辨的速度飞了过来
九娘在分毫之差间偏头,叶子便擦着她的面具,插入了身后的木桩里。
九娘第一反应是奔出去看看是谁要袭击她,但她四下找了一圈,却一无所获。
再回屋子查看,发现那片叶子上竟还有字。
——今夜子时,城西乱葬破。
落款是一朵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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