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头。
但这一些都在嫁入齐家丢失了,她还丢失了自己,她怨吗?
怨的。
恨吗?
夜深人静时也恨过。
但过了二十来年才将前事摊开,余秀莲反倒不知道呢该怨恨婆婆多些,还是该怨恨自己多些。
“咳咳咳”余秀莲被蛋黄噎住,剧烈咳嗽。
“都多大人了,吃个东西也不小心。”齐老太太嫌弃地抱怨着,一边赶紧给她倒了杯水送到她嘴边。
余秀莲这次没有诚惶诚恐,就着她的手将水喝下,缓了一会儿才止住咳嗽,抬起眼,遗传给齐悦的杏眸里水润透亮,就那么望着齐老太太:“娘,我以后不会面了。”
这么无头无脑的一句话。齐老太太却是听懂了,她瞪了她一眼:“早该如此。”
余秀莲笑了,真诚地说了一声:“谢谢娘。”
齐老太太听她道谢反倒不自在了。
她之前看不上余秀莲,虽最初有一丝激她强硬起来的考量,但那一丝考量渐渐在柴米油盐、鸡飞狗跳的生活中消失了,毕竟面对硬茬和软柿子,谁都习惯先捏软柿子。
脸有些热,齐老太太唰地起身,手往桌上另一个鸡蛋一指:“这个鸡蛋你自己剥了吃,娘得赶紧去灶房,免得那两个笨手笨脚的将灶房点燃了。”
齐老太太说着话就迈着小脚往外奔,余秀莲忙提醒:“娘,脚下小心。”
听着提醒,齐老太太差点绊倒门槛的脚提高了一寸,安全落在门槛之外,她有些羞恼地回了一句:“知道了,受了伤了还瞎操心。”
余秀莲被怼了依然面色平和,似乎与之前没什么两样。但齐悦能看出,相似的只是模样,不同的是神,这一刻她娘身上散发着一股从内自外的平和与温柔,而没有以往的怯懦和退缩。
她不由得想起外婆曾跟她说过,她是最像她娘的,不只是模样,还有脾气秉性,当时她是一万个不信的,但现在她有些信了。
她也放心了,她还调侃地对一旁沉默的老爷子道:“爷爷,你把重担交给我太早了。而且,我还是个外嫁女。”
齐老爷子刚刚也在关注老妻与大儿媳之间的交谈,自然也发现了大儿媳的变化,心里头自然是欣慰的,不过听到齐悦这话就有些不乐意了:“什么外嫁女,难道你不姓齐?”
“齐悦你记住了,你姓齐,家里的东西就有你一份,你也有一份照看齐家的责任。”齐老爷子神色认真地说道。
余秀莲也冲齐悦道:“我跟你爹商量好了,不管是家里的房子,砖瓦厂的股份,等到我们百年后,你们兄妹三人平分,就算你看不上这些东西,你也得收下。还有,这房子是你花钱建的,钱肯定是要还你的。”
齐悦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她当然不是看上房子和砖瓦厂的股份,她是感动父母这份心意,她眨了眨眼,将泪意逼回去,笑着回道:“爹娘给我的东西,我自然不会推。但建房的钱你们不用给我,当时我未出嫁,拿钱出来建房改善生活是应该的。”
余秀莲还想说什么,齐悦截住她的话道:“娘要是真跟我一分一毛地算清楚,以后我也不敢要你们的东西了,免得以后牛根和明明也跟我算账。”
当背景图许久的牛根冒出来摇头:“大姐,我不会的。”
齐悦用手轻揉他肉呼呼的脸蛋:“大姐知道牛根是个乖孩子,但大姐是大姐,以后要引领你们,自然要做好榜样,不跟家里斤斤计较,不然就会带坏你们。现在,你告诉大姐,我该不该收建房的钱?”
牛根如今才六七岁,成功被齐悦套路,懵懵懂懂地回道:“不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