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你若是来探亲戚,”她顿了顿,笑道,“小独院也没你的床位,你只能在院子空地铺凉席将就一晚上,明早自己回村里。”
前前后后都被人堵死了,齐老二憋屈的很,但也只能忍下。
齐兴民看他爹一眼,冷嗤一声,这就是拿人饭碗受人管束的结果,他可不受这鸟气。
齐悦听到他的冷嗤声,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现在这住下,我们明早七点出发去县火车站。”
“那你答应我的钱呢?”
“你上火车之前我会给你。”
就是防着他拿了钱提前跑吗?
齐兴民脸上的嘲讽都不遮掩,被齐老二训了一句:“不许动歪脑筋,给老子老老实实呆着。”
齐兴民根本没理会他老子,齐老二有气,齐悦却不想再听他们父子争吵,叫住后者:“二叔,我带你去领工服,等吃了饭,你值夜班,会有人带你,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问带你的人。”
一来就被指使干活,齐老二虽不太满意,但一次妥协了,第二次妥协就容易多了,他应声跟着齐悦出去了。
新工服也是厂里做的,结实耐穿还柔软,藏蓝色,胸口上有大发服装厂的字样,秦老二换上这样的新衣连那一丝不满都没有了,喜滋滋地跟着齐悦在厂子里转了一圈,而后又跟独院吃了晚饭,等到要回厂子了,他乐得晕晕乎乎的脑子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悦丫头,我在厂里做什么啊?”
齐悦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指向吴三叔:“今晚你跟三叔值夜班,他会告诉你做什么。”
吴老三这会也站起身,冲齐老二点头:“她二叔,跟我走吧。”
齐老二跟着走了,接下来的日子也都是吴老三做什么他跟着做什么,其实就是看仓库装卸货物的活,这让他很不满,差点炸毛,但得知吴老三是股东,刚炸起来的毛就顺了下去。
等到半个月后,他领到了二十块钱,那点不满都烟消云散了。
不过,他的眼神也开始飘了,飘向车间里年轻漂亮的缝纫女工,午休时吃饭时还喜欢凑到女人堆去搭讪。不过那些女工也不是好惹的,直接跟副厂长叶英梅反应了,齐老二得了警告和扣工资两项处罚,立时老实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周琼提前完成了派出所的交接工作,所以雷军走的那天他开了拖拉机去送,当然还顺便带上了给县里百货大楼的服装,以及齐兴民。
雷军的火车票是一早就买好的,齐兴民却是要现买,周琼带着他去窗口买票,他直接冲窗口道:“要去深市的火车票,越早越好,转乘也行。”
齐兴民立刻看向周琼,目露不善,他认识周琼,原来镇派出所的公安,但现在也不过他堂姐厂子里的一司机。
周琼扭过头,锐利的锋芒刺得齐兴民坚持不了三秒就躲开他的视线,周琼嗤了一声:“我现在不是公安,但要收拾一个刺头比当公安时方便多了。”
齐兴民悚然一惊,下意识倒退,就听到周琼道:“我要是你,就听你堂姐的,以后再也不踏上g省一步,混得是好是赖都没人管束。”
齐兴民拳头握紧,半响才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等着瞧,十年之后还不知道谁求谁!”
周琼一眼就看出齐兴民是个空有傲气却无本事的人,对他放的狠话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从窗口接过车票,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齐兴民:“里面有一百块钱,你拿着去月台,十五分钟后火车会靠站”
齐兴民不等他说完,就夺过车票和信封,甩头去了月台,此刻他还不知道,从今天起就再也无法再踏上g省。
那些幻想的衣锦还乡都没有实现,他变成了为了温饱汲汲营营的人,却时常能看到大发服装厂的广告,后来服装厂改了名,也由厂子变成了集团,他还看到他一向看不上的二弟西装革履上了电视,当时他在吃一碗泡面,泪水落入碗里让泡面一下子变得苦涩难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