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里打电话。
通完电话,他便驱车前往工部局,希望工部局调动人力,替他彻查此事。
哪怕吉克斯杀人,也要还他一个清白,他的儿子,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在江老大手里。
算着时间,明天就是苏红沫竞选花魁的日子,江珍珠说什么也要去凑个热闹。
“大小姐,我们穿成这样,要是被老爷子知道,一定会惩罚我们。”
小秋看着面前变身为俊美公子哥的江珍珠,心里忐忑不安。
江珍珠头盖一顶软呢黑色小礼帽,白色小西装,外面一件薄料黑色大衣,时髦又洒脱,搭配白净精致的小脸,简直俊美无双。
江珍珠狡黠的笑着,小秋一身藏青色短打,活脱脱一个黑小子。
“怕什么,爷爷最近很忙,不会关注我们。再说,我们只是去凑热闹,又不会睡花魁。”
江珍珠嘴上调侃,心下恨得咬牙切齿。
前世苏红沫趁唐石景昏迷不醒之际,让人把她绑至码头,吊在桅杆上暴晒,晒得她头晕眼花,才甩出长马鞭,狠狠的抽打她......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小秋付了车钱,畏畏缩缩,不愿意踏进醉清风,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而且都是男人。
江珍珠停下脚步,一把拽住想要往回走的小秋,强行将人领进去。
醉清风的装修风格,还遗留着前朝的古韵,朱红色木桌旁,已经坐满前来夺魁的商贾名流。
依着鲜艳旗袍的女人们,两侧的岔儿开得老高,团团簇簇,围在金主身边,投怀送抱,面上带着讨好的笑,生怕这些金主有了新面孔,就会忘记她们这些旧人。
“这位公子,看上去面生,是不是第一次”
迎上来的老鸨,话还没说完,就被江珍珠的金条堵住嘴巴。
江珍珠粗声粗气的吩咐:“安排一间视野开阔的屋子,再找两个最漂亮的姑娘倒酒。”
她流里流气的举动,十足是个纨绔子弟,老鸨收下金条,笑容满面的回:“公子,请跟我来。”
“小姐,你怎么还叫姑娘陪酒?”小秋边说边扶正帽子,生怕长辫子落出来。
江珍珠看她紧张的样,幸亏五妈在她脸上涂了药膏,否则两人早穿帮了。
“当然是享受生活,出来玩,放松点,别那么紧张。”
江珍珠站在窗边,打量醉清风大厅,舞台上铺满红毯,好不气派。
花魁比“武”,比的是才艺,今晚主要比弹琴、作画、唱小曲。
苏红沫是个恶毒的女人,且毫无节气,只要是有钱有势的男人,她都会攀附上去。
她倒是要看看,这样的女人,究竟有何出色的才艺,竟赢得满堂彩,一举夺下花魁。
很快,老鸨叫了两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进来,江珍珠左拥右抱,粗声粗气的调侃道:“我看你们两长得不错,怎么没有竞选花魁?依我看,若是你们两参加,必定双双夺魁。”
两个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拿扇子挡着最痴痴的笑个不停。
“公子说笑了,这花魁参选人,必须芳龄十八,超过一天也不行。”
江珍珠心想,苏红沫跟她同岁,今天是她的生日,想着苏红沫前世的毒辣,今天必须让她记忆深刻才行。
很快,听得一声洪亮的吆喝“第一局比赛开始,有请参赛人登场。”
只见,舞台上站了几个样貌出众的女子,江珍珠一眼望见苏红沫。
枚红色的旗袍,上面金丝绣的是海棠花儿,难得的是每朵海棠枝叶鲜明,却又朵朵不同。
眉梢用镊子钳细了,铅笔画出长眉入鬓,珍珠耳坠,翡翠镯子,宝蓝色的猫眼发夹儿。
江珍珠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不假。苏红沫比上次见面,衣着劣质旗袍时的清秀容貌,大有不同。
舞台上的女人,当真是美人如斯。
女子眼眸是水做的丝,唇际漾着涟漪,真心还是假意没有人能分辨得出来。
明媚的意态流露在苏红沫的眼角,似暗夜中的利刃破空而过,却不是冰冷的,而是火热的热情流转,让人心动难以自制。
江珍珠看得牙痒,心下咒骂道:“贱人,花狐狸。”
又暗自夸赞自己心思敏捷,让阿龙和阿虎监视她,否则这身勾人的打扮,娇媚无边的小眼神,当真对得起第一花魁这称号。
难怪上一世,唐石景着了她的道,的确有点本事。看来,不能小看任何人。
她站在窗边横眉冷对,完全没注意到,对面雅间里,同样衣着白色服饰的公子哥儿,正摇着折扇,饶有兴趣的凝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