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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他们就五个人,所处的位置,则是拥有2381名社员的下里湾大队腹地
“想跑?美得你!就猜到你们这帮兔崽子惦记我们的这点水,所以最近天天夜里派人巡逻,不过奶奶的,还是被你们得手了!”
此人的声音赵大龙再熟悉不过,下里湾大队民兵队长,刘金宝。
而如果他都在场的话,那
“队长,完了,前面也有人!”兴旺惊呼。
这还需要他来提醒吗?
七八只火把晃来晃去的,是个人都能瞅见。
赵大龙苦笑一声,索性停下脚步,因为没得跑了,已经被对方成功包了饺子。
很快,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约三十几号人,手里还都拿着锄头、铁锹等农具,将五人团团围住。
“赵大龙,真够狠的呀,直接把坝都薅了,一滴水都不留给我们!”人群中走出一个健壮青年,咬牙切齿道。
郭永坤此刻虽然还没对上时间线,连今夕是哪年都不清楚,但此人一出现后,脑子里便立马蹦出一个名字,思绪也清明得多。
‘对了,1977年,队上大旱,我们跑到下里湾偷水,不小心被逮住,我脑袋瓜挨了一锄头,在公社卫生所躺了两个多月,弄得高考都没考上,后来七八年题目变难了,又没考上,继续玩命苦读一年,才好容易在七九年考上中专。’
捋清这些事情后,他突然开始紧张起来。
原本还不紧张,上辈子纵横商场,尔虞我诈,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特么被人开车撞死过一回。
大不了就干一架呗,对方都是淳朴的农民,难不成还能打死他?
但现在不同了。
他想回家,从未有过如此迫切的想法。
他因车祸重伤躺在医院的那一个礼拜,使他真正明白了,这个世界上什么才是最珍贵的东西。
不是他曾经疯狂追逐的财富,不是执掌数千人工作命运的权利,不是上得厅房下得厨房的女人——虽然她也在医院陪伴了几天。但真正自打出事之后便接到消息连夜赶来,无微不至、寸步不离呵护左右,直至他离世的人,则是他的母亲、哥哥、姐姐和妹妹。
他的家人。
上辈子他一心想着赚钱,对他们疏忽太多,亏欠太多。姐姐和小妹结婚的时候,他因生意上的事情时间重合,甚至都没去参加。
如今想想,活得简直像个畜生。
所以如果这不是一个梦——应该也不是,手臂都被掐乌了,但他依然没醒。那么,这辈子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在乎,只愿好好陪伴在家人身边。
‘今晚绝对不能出事啊!’
郭永坤心里下定主意。
因为事情如果按照上辈子的轨迹发展下去,那么接下来,他还需再等两年才能返城回家。
他等不了。
此时赵大龙已经和刘金宝争辩起来,咬定水渠里的水是公用的这一点。
因为除此之外他也找不到硬气的理由,而不硬气一点、在道理上拧不过的话,只怕分分钟就要挨打。
“队长,甭跟他们废话,水都快放完了,收也收不回来,太气人了!”
“是啊,我们囤了这么久的水!”
“弄他们!”
下里湾的社员们已经躁动不安,每个人都气得吹眉毛瞪眼睛,就等着刘金宝发话,然后一起动手将五人狠狠群殴。
郭永坤瞥了眼身旁的李有光、和贵和兴旺三人,一个个站在那直打哆嗦。即便是赵大龙,脑门上也是汗如雨落。
指望他们显然无用,大概,也只能自救了
此事的关键,就在于如何弥补下里湾的损失——水。
否则这帮家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现在要是台抽水机就好了,管道够长的那种。
“几个王八蛋”
空气中火药味越来越浓,两方人马已经有了肢体接触,郭永坤内心焦急,满脑子都是水水水。
甚至脑洞大开地想到造点水出来:水的化学分子式是h2o,由氢和氧两种元素组成
“别碰我!”
肩膀被人推了一把,思绪打断,顺手就是一肘子。
“奶奶的,你小子还敢先动手,老子今天弄不死你!”
正是这一下,使得矛盾迅速激化,下里湾的社员纷纷抄起家伙事儿。
眼看祸事就要临身,赵大龙欲哭无泪啊,这什么猪队友,他刚口水都差点没说干,结果现在一下就前功尽弃!
寻思今晚不流几升血,大概是不可能了。
“都特么住手!”
就在前头山四人心灰意冷之时,他们的猪队友,又是一声狂吼。
这是嫌死得不够快么,同志?
气势还真不小,硬是惊得那些快要落到身上的锄头,顿在空中。
郭永坤此刻眼神明亮,心中已有一计,望向刘金宝问,“刘队长,如果我把水还给你们,能放我们走吗?”
忽闻这话,别说下里湾的社员们面面相觑,就连赵大龙四人都目瞪狗呆。
你妹这怕真是撞了邪,魔怔了吧?
“哈!”
“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下里湾的社员们笑得人仰马翻,一个个望向郭永坤的眼神,好像看见傻子样。
还?
你拿什么还?
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道理,亏你还是个知青。
没文化,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