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是前几天下雪,不小心滑着崴了脚——不是头儿说我都忘了这回事了,头儿放心,不妨事的。”
但隔着水袜也能看出那只脚腕不同寻常的肿,同提着裙子的手手腕上大片的红痕,两相映衬,于峰纵然知晓她心思也忍不住有些怜香惜玉了。
“伤成这样,哪里会不妨事,”怜惜的心一起便难收,他松了口,“你回去歇着吧,这边的事先不用管。”
杨寒星却并不很承他的情,她是真厌烦了他的不识趣,找到她头上便算了,她的话都听明白了还要贼心不死,也实在忒大的色胆。此时一听见他松口她一点也没客气,当即就弯腰行了礼,装腔作势都敷衍起来。
“那属下就恭敬不如从命,先走了。”
说罢转身就往回走。
他这样的退步,换来的却是嫌弃,于峰有些被激怒了,他如今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还当他是之前那个好欺负的于峰吗?
“急什么?”于峰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杨寒星的胳膊,扯得她转身正对着他的脸,“你伤成这样怎么回去?我送你。”
他直接伸手要去抱杨寒星。
杨寒星摁住了他的手:“麻烦头儿倒是次要的事,只是刑部衙门还在等着咱们过去,一个人都不去,不妥吧?”
“我倒看他们有没有胆子开口说东厂的不妥。”
“东厂的不妥,自然无人敢说,只是恕属下直言,头儿,并不是东厂。”
杨寒星视线毫不避讳地撞向了于峰的视线,四目相对,不远处有声音传来。
“请问,两位可是东厂的公干?”
于峰松开了手,杨寒星往后退,两个人一块儿回头,看见一人离他们三尺近,着鹭鸶青袍,应该是刑部的主事,正颇客气的同他们两个弯腰行礼。
奇怪,杨寒星上下打量着他,肤白清秀,看起来就是寻常书生而已。那怎么会他走过来时她和于峰都一点儿声响都没听到?
于峰应该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因为他正仰着头,颇倨傲地问:“这位是?”
“刑部江西司主事徐嘉。”
来人笑着,完全没听见于峰语气里的盛气凌人似的同他点头:“东厂那边昨日便来了公函,说是今日要听审湖州灭门案,今日却已经到了时辰了也总不见人来,刘侍郎便让我来瞧一瞧,倘若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来不了,我们也好自己开始,马上要到了年关了案子多,等不得。结果刚出衙门便碰见二位,瞧装扮是东厂番役,怕就是二位领了这桩差事,故停下来问一问。”
于峰整了整衣衫:“确实是我。”
“那在下可真是轻减许多,”徐嘉说话时脸上一直带着笑,他有些笑眼,但并不是很明显,笑起来眼睛只是微微弯,让人觉得好说话好相处又不显幼气痴气,“阁下这般,可是有事?有事也无妨,在下去回了刘侍郎便是。”
“无事。”于峰看了杨寒星一眼。
“无事且随我进去便可。”杨寒星一直没说话,徐嘉却并没就忘了杨寒星,同于峰说完了又转向她,“这位是?”
杨寒星没回答他,只是看向于峰:“头儿方才说的话,可还算数?”
还有刑部的人在,于峰正要面子的时候,哪里肯让人看笑话,回了杨寒星一个笑:“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里有不作数道理,你且回去歇着吧。”
送她的事他于峰没再提,杨寒星也不会蠢到再提起。她是真心实意的并不想同于峰撕破脸。
弯腰行了个礼,杨寒星转身要回家。
于峰一把扯过了她:“说让你走就肯定让你走,急什么?”
杨寒星不着痕迹的挣开他的手,笑了一下:“这不是怕耽误头儿的正事吗。头儿可是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她方才的话于峰不可能一点儿不在意,但他又实在是不甘心她这样嚣张他还要遂她的意,思来想去:“你脚不是有伤吗?怎么走回去?”
“不妨事”
“我找个人送你。”
“好。”我倒看你能找得来谁。
“这”
果然她同意了于峰反倒语塞了,这儿又不是东厂,他一时间还真的找不出个人来。
“这位姑娘不介意的话,在下倒可以帮忙。”一旁一直看着他们两个拉扯的徐嘉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