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车子停的地方是一个冷清的码头,岸边没有什么人,河面上只停着几艘大小不一的船只。
远远就看见张猛在一艘大船的船舷上朝他们招手。
谢遥俊削的身影从船上走出,顷刻来到她们身边,他一手抱起一个孩子,话不多说领着他们就往前走。
他们走到岸边,走上一个跳板,穿过甲板进入了一艘大船的船仓。
在那里面,凤辰、闻宴、千玺、闻世等二十多名翠渚的人都已等候在此。
“夫君!”
王楚然一见闻宴,立即就朝他奔去,闻宴闻声当即放下众人握住她的手。
“夫君,太好了,你没事了!“
闻宴看着王楚然,深喟道:“是啊没事了,让你操心了。”
白锦玉则奔到了千玺的面前,无比自责内疚道:“千玺对不起,都是我想出的鬼主意,害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真没想到那宋孟猪狗会下手这么狠!”
千玺该包扎的地方都已包扎,他摇摇头,含笑道:“师姐,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点都是皮肉伤不碍事,对,那些人就是猪狗,今天能够惩治他们我真的特别高兴!还是师姐厉害,能想出这么绝的计策!”
穆夫人冷哼了一声,千玺看了她一眼,停住赞美的嘴巴。
这时,一边的凤辰对谢遥道:“人齐了,让船家开船吧!”
他的指令极其简短,像凤辰这样一贯从容不迫的人,很少表现出这样的急迫。
谢遥得令立马出了船舱,连应个“是”都没有,像他这样一向尊崇凤辰的人,这样的情况也极为罕见。
所有人都从眼下的气氛中读出了紧张、急迫。
船仓堆满了一袋一袋的粮食。因为南边的扶文国遭蝗灾引发了饥荒,朝廷担心徵朝南方也会受到波及,故而将长安多余的陈粮调拨一部分运往南境,以备不时之需,防患于未然。
船舱里没有桌椅板凳,所有人都就着粮食袋子坐着。
不一会儿,船身就启动起来,经过大概一柱香的时间行驶,这艘运粮船终于在天色转黑之时、河关关闭之前,驶出了长安城。
紧张的气氛一下子解除,所有人的庐州闻氏都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们之中暂时还没有一个人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紧张。
等船只又行了半柱香的时间,众人都感到真正安全了,闻宴才问凤辰:“殿下为何如此着急安排我等离开长安?”
凤辰斟酌了一下,道:“因为山长非立即走不可!”
闻宴道:“怎么说?”
凤辰道:“实不相瞒。在山长与朝廷对峙的时候,圣上曾召见我,问我该放了阁下还是杀了阁下。放了阁下这样公然藐视朝廷的人,朝廷脸面无光咽不下这口气,可杀了阁下,就又不能得到日冕之期。”
停了停,凤辰道:“陛下问计于我,于是我就告诉他两条路都要走。既要放你,也要杀你!”
陈雪飞和闻世不可思议出声:“两条路都要走?”
“对,”凤辰道:“我和陛下说先放了闻山长,以此让他说出日冕之期,等获得日冕之期后再将他抓住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