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人要陪,就没去看您老了。”唐加军推推桌上的一盘橘子,“老师尝尝,大队秘书老杨家里的。”
肖友德摆摆手:“这个还是算了吧,这口老牙不行了,吃一个都倒牙!!”
“老师应该是有事吧?我上任快两年了,还是头一次在这里见着您。”唐加军提起开水壶往老师的杯子里续了点茶水。
肖友德没有立即接话,他看着唐加军把桌上的茶杯续满水,氤氲的雾气升起,茶香弥漫了本就不大的会客室。等雾气散的差不多,肖友德才道:“这次过来不瞒你,是有点事,我想问问我们的大队农场是否有人来承包?”
“没呢,哎,不瞒您说,老师,这农场对我们村而言还真是个难题。”唐加军脸上一脸无奈,:“这大队农场本来就偏,路都没有一条,本来是*****时期为了增加粮食产量搞出来的,现在别说那山上的地,这大路边的田地不少都撂荒了,年轻人都往外跑,没几个愿意待在农村伺候庄家杆子的。”
“哎,是啊,现在的人不知粮**贵,那么好的田地就那么荒着,真是造孽,像我们那个时候,吃个饱饭都是个奢望”肖友德深以为然,他经历过中国最困难的几个时期,当年的那一幕幕惨状依稀还在昨天。他的堂弟,当年才几岁,活活饿死在大伯母怀里。堂弟那一声声的“妈妈,我饿我饿”哪怕过去了几十年,仍然时不时能让他从睡梦中惊醒。
今天从肖家组来村里的一路上,沿路两边的山丘上到处可以看见撂荒的旱田。更有甚者,离院子比较远的马路两边的放水田都有荒着的。回头一二十年,这根本是不可能出现的现象。他不知道该是悲是喜,国家已经强大到田地也不用种的地步了吗?
肖友德收回分散的思绪,“这次我是为了我那不成器的大孙子来的,出去工作了大半年,说是外面不好混,想回来承包大队的农场。哎,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
“你说的是卫东?”唐加军也觉得有点意外。那孩子他见过,因为家里的小子和他曾经是小学同学。
“对,对,就是卫东,高中三年又读了几年技校,现在却说回来种地搞养殖,这几年学不白上了吗”肖友德拍了拍大腿。刚刚还为撂荒的田地可惜,可是自己的孙子回来当农民,他心里却还是有点堵。
“老师,您也别在意,毛大不是说过,农村广阔天地,大有可为嘛!”唐加军打了个哈哈。:“大队农场的现状,您是村里老人,应该也是清楚的,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分产到户后,大家都伺候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去了,那时候开坑出来的梯田大多荒废了,村里前些年种了些果树,结果成本都没收回来。现在就水库由杨家组的老杨头在喂着,不过他也是早就想撂挑子了。一来是年纪大了,二来是水库地方偏僻,偷鱼的事情时有发生。这些我都提前告知您,卫东也算是我大侄子,坑谁我都不会坑他呀”
“哎,懂,我都明白的,人心不古,世风时下啊!”肖友德很是感慨,现在生活水平好了,社会风气却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行,如果卫东真的是有心做这个,这个事我召开村委会议讨论下。”其实这事唐加军现在就可以拍板,大队农场这个老大难能在他手里得到解决,也是一件不大不小的政绩。他不会想到过不了两年,这个农场就会成为一个香饽饽。
几天后,肖家组肖老师的大孙子肖卫东以3000每年的价格,租期20年承包了大队农场的消息就像一阵风一样在洪塘村传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