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眸光犀利,“你不是想临死前给伤害过你的一个交代吗?为什么自曝后还想请被告人这么厉害的律师辩护?”
“其实我只是想见他一面,如果不那么说,他很可能不会来见我。”
“为什么要见他一面?”
“这跟本案有关系吗?”方郁反问。
“当然。”梅丽寒目光逼人,“你是不是想看他这个帮助你逃脱罪责的人有没有跟你一样?见他过得很好,爱情事业双丰收,而你却病入膏肓,心里是不是很不好受?”
“反对!”周关承道。
“反对有效。”
“好的。”梅丽寒都免疫了,迅速换了个问题,“方郁,你认可秦聿对你有恩吗?”
这次方郁明显沉默了,过了片刻才语气淡漠地说道:“我花钱请他给我辩护,我花了钱,他来辩护,你们律师帮人胜诉后都要自称恩人?”
“如果不是秦聿,你将面临至少十几年甚至无期到死刑的刑罚,虽然你付费请的律师,但他让你获得了无价的自由。”
方郁的唇抿成一条线,“我并不觉自由。”
在旁人听来或许以为他说的不自由是杀害妻子后良心不安,但梅丽寒却知道他说的不自由是被绝症所困,这种自私凉薄的人怎么会良心不安呢?
“那么你是觉得被告人帮你辩护成功,让你过了两年多的好日子后,得了癌症将死,如果三年前被告人辩护失败或者没跟你辩护,你获罪入狱或许就不会得绝症?”
“反对!”周关承再次打断。
梅丽寒马上语速飞快地质问:“你觉得自己患有绝症,有部分原因是因为被告人让你避免了牢狱之灾,你本来可以有另一条路的,或许另一条路不会有绝症!”
“反对辩护人无端猜测!”周关承大声道。
“不然你以为他过了两年好日子后幡然醒悟?他有这个觉悟,前两年干什么去了?”梅丽寒怼他。
“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幡然醒悟?”
“他连一句秦聿对他有恩都不愿承认!”
“他只是说了实话。”
“未经质证,你怎么知道他说的就是实话?”
“现在就在质证!”
“那你不要打断我!”
“安静!”审判长打断他们的争执,“辩护人,你不要刺激证人。”
“好的,审判长。”梅丽寒虚伪一笑,适可而止闭上嘴。
就在这时,方郁突然激烈咳嗽起来,咳得整个人蜷缩在轮椅上,法警见状连忙查看他的情况。好在旁听席里有医生,获得准许后上前帮他舒缓症状,过了许久他才停止咳嗽,喘气跟破风箱似的。
“证人,你情况怎么样?”审判长看他咳成那样,有点怕他死在法庭上。
方郁摇摇头,精神却萎靡了很多,脸颊泛起不正常的嫣红。
辣鸡!这才什么跟什么就受不了!梅丽寒心里呵呵,却没有再提问,十分礼貌地跟审判长道:“审判长、审判员,我提问完毕了。”
徐旭温声关切道:“证人还能回答问题吗?”
方郁没作声,摇摇头,也不知是可以还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