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传戊量仙帝甘居承天之下,”而戊量仙帝对此也从未否认过。
“你是不是觉得他和承天之间并没有我们想的那般融洽?”莫重欢之前就在疑惑为何里重仙城出事,戊量仙帝会不管不顾,毕竟他要是搭把手,天衍宗就算是联合了各方势力,也不可能会那么快扫清莫怀英的势力。
“静观其变吧,”既然他们摸不准,那就不用动作,也许今日戊量仙帝责难丹宝,仅仅是因为丹宝行事太过,犯到他了。
里重仙城南城门之外千里之地,矗立着一座青檀木殿宇,戊量仙帝此刻正背手站在正殿廊下看着月明的天,小六说神魔之眼在下雨,风很大,不过已有雷力外泄,估计最迟后日事情就掩不住了。
后日吗?感受着生机勃发的血脉,戊量仙帝微微勾起唇角,眼中狠厉不掩,长兄尧日被困,承天拥无尽寿元,没了压制行事更是放肆,背在身后的双手紧握,发出咯咯响。
钟家人憨直,不愿向孽族献祭天刑古神血脉,几乎被赶尽杀绝,而藏冥金乌山更是被一朝血洗。
戊量轻呼一口气,背后的手一松,平复略有激荡的心绪,此次天衍宗几乎将各方势力齐聚里重仙城,若是这期间天刑归来,不知有几人能安坐?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而戊量不知的是现另两位仙帝南溟和默情正聚在一起谈着他。二人也是对今日戊量的行事有些起疑,心中不安。
“你说他真的只是因为丹宝不把他放在眼里才气恼的吗?”南溟撸下戴在左手拇指上的墨玉扳指把玩着,面上有些凝重。
默情来回抚着自己的柳叶眉,斜倚在榻上极为慵懒:“估计还有其他,外头传了这么久说他是承天的人,他年轻气盛怎会甘于人下,忍到现在已属不易。”
“天衍宗邀他,他莫名拉我们两一起,”南溟将扳指戴回到指上,端起茶几上的茶,小小抿了一口:“看来他是早就怀疑我和你了。”
“怀疑与否有区别吗?”如凝脂玉般的指划过自己的脸颊,默情深叹一声,端起茶杯轻嗅茶香,闭目享受,后蓦然睁开平静无波的双眸:“钟尧日未出,莫怀英却死了,你说是新任天刑归来还是死于”
话未说完,但南溟已经了悟:“开始本帝也怀疑是新任天刑,但莫怀英身陨近万年,上界再无天刑踪迹,”这就让他变了想法,而他此次之所以应了戊量的邀约,也是想要探一探天衍宗的底。
“若是天刑归来,”默情想到后果,双目顿时缩紧,瑞兽麒麟真是害他不浅。
南溟一声轻叹,垂目沉思,当年天刑尧日自他南山海请聚魂灯的时候,他还一身清白,喜与他把酒言欢,怎奈天刑一隐,他终是没能抵过“贪”之一字,独占南山海气运近十余万年,若不是承天找上他要他助其抗天罚,他还浑浑噩噩,不知醒悟。
“一步错步步错,”默情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现就要看是将错就错,还是及时回头,”只是回头,以他们所违犯的罪,也是唯有一死。
这夜注定有无数人心绪难安,而天将将破晓里重仙城就已经人挤人。在庭院中练完剑的韩珉,只身去了主院寻自家的韩显老祖。
离辰时不过半个时辰,作为主家天衍宗的人就到了,韩珉没有犹豫上了擂台,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外露脸。大概是长得太体面了,有三两女修竟朝着他扔帕子,韩珉的脸顿时就冷了。
取出个蒲团放于擂台中心,他坐在蒲团上闭着眼睛等着丹宝前来。也许是丹宝有意拿大,四方宾客都已入席,他的九鸾车辇才不急不慢的从空中驶来,还算有些分寸,知道赶在三仙帝之前到。
丹宝出了车辇,凌空而立俯视众人,不过韩珉始终没抬首望他一眼。他轻嗤一声,后挥袖示意弟子书亦收了九鸾车辇,便似闲庭漫步一般走向擂台。
“来了来了,丹宝仙君终于来了,”围观的人群中传出了点点轻语,但境地不同,语调中带着明显的惧意。
韩珉感知到人已经站在擂台上了,他才睁开双目,看向那外着金缕长褂的丹宝,桃花目中是浓浓的揶揄,就这样的货色竟能把控上界高品阶仙丹,他也真是无语向苍天了。
丹宝还是头次见韩珉,感知到他外放的剑意,略有惊诧,没想到这狂妄小儿竟是丹剑双修,但一明此事,心中立时泛酸,一丹剑双修竟能炼出九品魔元丹?狂妄小儿真是好运,他绝不承认其在丹道上的资质优于他。
咚咚咚
就在铜鼓响起之时,三位仙帝出现在观礼台主位,天衍宗莫重欢起身朝八方宾客拱手道:“今日本宗门人韩珉与药神山丹宝仙君切磋丹道,还请在场大家名士做个见证。”
“勿用多话,”仙帝戊量挥手让莫重欢退下,后看向擂台上的二人:“你们的事,本帝已听说了,既然谁都不服谁,那就好好较量一番,输的那位自此就安分一点。”
韩珉瞥了一眼丹宝,拱手说道:“今日当着诸位的面,韩珉可放言此番斗丹若是输了,珉从此封丹鼎弃丹道,”如此他专攻于剑道也算是天意了。
这话一出,场面顿时陷入寂静,都说了只是切磋,真不用这般较真。坐于三仙帝下手的莫重欢清了清嗓子,韩珉小娃是真的独钟剑道,不过丹还是要炼制的。
丹宝闻话一挑眉头,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不屑,算他还识相:“今日本尊将炼制一炉九品精魂丹,你若是输了,本尊也不用你弃丹道,只需,”说到这不由得顿了下,双目望进韩珉那双漂亮的桃花目中,“你为本尊试丹。”
就知道这老贼不会轻易放过他,韩珉轻笑,毫不在意地回道:“好啊,”音落右手一挥,钪的一声,药鼎现于擂台之右,“要我为你试丹,那你可得努力了。”
“真是年少轻”
“苍木九玄药鼎,”南溟仙帝见着小儿韩珉的丹炉就觉很是眼熟,瞥了一眼丹宝袖口处的徽印,立时就想起来了:“没想到自栖敐仙帝身陨之后,它还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丹宝梗着脖颈,眼神下落,望向韩显身侧的那只丹炉,双目慢慢大睁,死死地盯着丹炉,眼中袖中的手紧紧握起,耳边尽是议论纷纷,他不相信那是药神栖敐的苍木九玄药鼎,绝对不可能,他才是药神山之主。
韩珉可不管丹宝此刻是何心情,眼神越过他看向三仙帝:“受人之托,今日小子韩珉将炼制一颗禁魔息魂丹,”不管比试,他该炼丹还是炼丹,炼完一炉少一炉。
禁魔息魂丹?不等众人将目光从苍木九玄药鼎上挪开,竟又听着一骇人大事,他们纷纷左右察看,想要捕捉可疑。众所周知禁魔息魂丹是仙人用于禁锢肉身勘破心魔的,可关键是谁会求这药?
就连坐于主位的三仙帝面色都变了,能想到用禁魔息魂丹的可不是普通仙人,而这禁魔息魂丹也不是想炼制就能炼制的,必须得有禁灵花才可。
丹宝深吸一口气,虽然他不想承认,但眼前那只药鼎确实是栖敐仙帝之物,收回目光,看向韩珉,眸中阴郁之色压都压不住:“今日斗丹,你若是输了,本尊要你即刻归还我药神山至宝——苍木九玄药鼎。”
“归还?”韩珉冷嗤一声,他又不是偷来的:“要不你叫它一声,看它认不认你?”哪知他这话一说完,众人就见药鼎瞬间变小,像是怕被遗弃一般冲回韩珉身边,就想回神府,只是被韩珉一把抓住,他丹还没炼。
“好好,”丹宝已知今日自己颜面尽失,牙咬得咯咯响,用心神联系丹田内的万丹鼎:“柒儿,你瞧见没,那是栖敐老祖的苍木九玄药鼎,现竟落于旁人之手,你这次可不能不助我。”
万丹鼎沉默无声,丹宝见韩珉拿着药鼎去向一旁,便甩袖走至另一边,唤出万丹鼎,准备炼丹要用的仙灵植,而韩珉已经开始暖炉。
此刻众人均全神贯注地盯着擂台之上的二人,大多心中都希望天衍宗的韩珉能赢得这场丹王之争,丹宝已经把控上界高品阶仙丹太久了,这可不是好事。
暖好了药鼎,韩珉就开始双手结印,自得了栖九玄,他的炼丹手法就变了,连炼丹的步骤也跟着有所改变,不过虽然有传承,但他还是参照了自己的习惯。
药鼎中的空间已经被分成九宫,他直接将手边处理过的九种仙灵植分别放入九宫之中。今日前来的不乏丹道大家,虽没有丹宝那样的盛名,但也见识不凡,看韩珉这样的炼丹手法,顿时就知他是承了栖敐仙帝的丹道。
再看丹宝摆放仙灵植的位置,便了悟丹宝虽是出自药神山,但却未能得药神丹道真传,而此刻丹宝的面也是黑沉得很,起火暖炉,今日这场切磋从一开始就是天衍宗针对他的一场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