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心不忍了,毕竟人家本来已经完成了合同谈判,若不是她,季蔚然也不会这样故意为难。
左思右想,终于还是决定放下该死的自尊心和面子,向季蔚然低一把头。于是车到回枫林别院的半道,她又让司机拐了个弯,直奔购物广场。
这三年,她一直呆在中宇这个小小的公司做部门经理的秘书,基本上不用参加什么应酬,平时也不太愿意出门,所以她的衣柜里基本没几件可以穿得出去的礼服。今天晚上这样的场合,不选件合适的衣服,恐怕到时又得落钱总一顿埋怨。
算了,送佛送到西,还是给钱中宇一点面子吧。
于是,在五楼的巴黎春天专柜,她选了件冰蓝色的裙子,式样简单但剪裁合身,线条流畅大方,包裹着她曼妙傲人的身材,高贵优雅又不失风(蟹)情。连导购员都是一脸的惊艳。她想,这个裙子应该对得起钱中宇的“好好准备”了吧?
然后又去一楼的发型屋做了个发型,一头直发烫成了微卷,披散在肩头,有种说不出来的慵懒迷人,比起平时的清汤挂面,更添几分妩媚。对着镜子,她几乎都快不认识自己了。在发型师一迭连声的赞美当中,她飘飘然的出了发型屋。
这么一折腾,回到枫林别院的时候,已是下午五点多了。钱中宇给她打来电话,“小简啊,时间差不多了,你家的地址在哪儿啊,我让司机过来接你啊”
简清吟皱了皱眉,“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了。”
钱中宇只得到,“那你千万别迟到啊,中宇的未来,可就全都交到你手里了。”
“知道了。”简清吟不耐烦的挂断了电话,再罗嗦,她可就不去了。
出租车驶入小区,稳稳的停在了她住的那栋楼下。
简清吟付了司机车费,拎着袋子刚下车,就听一道惊喜高亢的声音:“姐?”
然后,一个女孩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差点撞了个她一个满怀。
定睛一看,不由吃了一惊,“清丽?”
简清丽抓住她的手臂,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姐,可算是等到你了。”
简清吟一时没反应过来,呐呐地道,“清丽,你怎么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n市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青城?
简清丽急道,“姐,这些我待会儿再跟你解释,你现在赶紧跟我走,迟了就来不及了。”说着,也不敢简清吟一头雾水,就急匆匆的拉着她上了刚才那辆还没来得急开走的出租车,“师傅,去友谊旅馆。”
简清吟上了车,看着妹妹风风火火的样子,皱眉,“清丽,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机开动了车子。
简清丽这才放下了紧绷的情绪,直接拿过简清吟手里的矿泉水瓶子,然后对着喉咙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这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苦着一张脸,道,“姐,爸爸生病了,病得很严重”
简清吟吃了一惊,“怎么回事?爸爸得的什么病?”
简清丽迟疑了一下,道,“咱老家的医生说,是肺有问题,老家看不好,让到大城市来确诊”
肺有问题?简清吟顿时心乱如麻。简爸爸一向身子不好,简清吟有记忆开始,便记得父亲经常咳嗽,之前也看过医生,说是肺结核,吃过很多药,状况好了许多,他们都以为没事了。直到三年前,出了那件事,父亲一夜之间老了十岁,老毛病也复发了,经常整宿整宿的咳嗽,睡不着觉。她那个时候,沉浸在自己悲痛的世界里,只想着逃离,根本没有心思管其他的。现在想来,她真是自私。
往事滴滴,再度涌现心头。简清吟闭了闭眼,心头苦涩得无以复加。
姐妹俩到了旅馆,简清丽用钥匙打开房门,一边道,“爸爸刚才痛得难忍,我去对面药店给他买了点止痛药,他吃了说好多了,这会儿应该睡着了”
简清吟点点头,果然看到简文秉躺在床上,盖着被子,闭着眼睛。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来,看到枯瘦如柴的父亲,顿时心酸不已。
“清丽,爸爸病成这样,你怎么也不送他去医院看看?”旅馆的条件这么差,又脏又乱,他一个病人怎么能住这种地方。
简清丽低着头,“姐,我没钱。”
简清吟叹了口气。“爸,”她轻轻地叫着简文秉,“我来看你来了。”
简文秉没反应。
简清丽也走过去,弯下面子,轻轻道,“爸,我把姐姐找过来了,你别怪我,我也不想去打扰她,可是您下午痛得撞墙的举动吓到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时六神无主,就跑去等姐姐了”本来保安还是不让她进去的,但她这次聪明,带了家里的户口本过去,保安一看她们的确是一家人,也就放她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