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你自己抬了棺木,一直抬到了江陵城中?”
霍以骁反问:“生儿子不就是做这个的?”
皇上:……
他问以骁这些,当然不是责备。
固然,从仪程上来说,没有那么合适,却也不是不能变通。
他从徐公公那儿听说时,更多的是惊讶与感慨。
以骁比他想的还要更怀念母亲。
做那些事情,不是为了名声,以骁也从来不看重所谓的名声。
以骁那么做,仅仅是他想替母亲做。
皇上抬手,拍了拍以骁的肩膀:“你母亲她会高兴的。”
霍以骁抿了抿唇,从中冒出来一句:“您的棺椁,我抬不了。不过,您也不缺抬棺的人。”
皇上的手僵了僵。
一直垂眼站在边上的吴公公都抬起了眼帘。
帝王宾天,后事越发繁琐,出殡之时,当然也没有让皇子抬灵的礼法。
可是,话赶话的,皇上就是和霍以骁拧上了:“朕就不配有儿子抬棺?”
霍以骁道:“您正是壮年,身体康健,等您驾崩之时,我恐是年纪大了使不上劲儿了,您指望儿子,倒不如指望孙子、曾孙子。”
皇上:……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在他跟前敢说什么“驾崩之时”的,也就是这臭小子了!
听不下去,皇上干脆招呼吴公公离开。
吴公公赶忙跟上去,迈出大殿之时,还听见身后的殿下促笑了声。
行至御花园,吴公公一个激灵,道:“皇上,殿下是祝您高寿。”
“朕知道,”皇上没好气地道,“能把‘寿比南山’说得这么不顺耳,朕也是佩服他。”
吴公公想笑又不敢笑。
皇上又道:“让朕指望孙子、曾孙子,他倒是赶紧让朕抱上孙子啊。”
当然,皇上也就是抱怨几句,催是断不会去催的,上回没话找话催了一句,霍以骁回过来的一箩筐,听得更糟心了。
初夏夜里的风,吹在身上不算粘腻。
呼吸之间,是蔷薇花的香气。
御花园里种了一片蔷薇。
郁薇生前最喜水仙。
他曾与她说笑,说她浑身的劲儿与水仙没有一丝一毫的相像,反倒是与蔷薇有缘,连名儿都一样。
郁薇笑了好一阵。
她喜水仙,却不想取个水仙一般的名字。
她说话爽快,同样是故意气人,也气得明明白白。
思及此处,皇上失笑着摇了摇头。
以骁的嘴,也不知道是像个谁。
说气话厉害,说好话,比说气话还厉害。
三日之后,宫中大祭。
皇上追封先皇子妃郁薇为皇后。
霍以骁再从宫中出发,送棺椁入皇陵安葬。
墓前竖碑,不再是空空荡荡。
所有仪程行完,有条不紊,各个衙门都长松了一口气。
虽有制可依,但这么多事儿一并办了,到底劳神,尤其是迎灵。
迎灵不是“常规”的,更何况中间还出了差池,吓了所有人一跳。
之后余下的,就是册立太子、以及太子行冠礼。
比之先前那些,这可常规多了。
等把这事儿再办妥了,那他们上上下下,可算是能平稳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