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在哪里。
突然有一个慵懒的声音从里面飘了出来:“韩少来了?但按规矩来,今天我好像不上班。”
韩晚庭没说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刘叔。刘叔不愧是大户人家的管家,一个眼神就能会意。
“这是少爷堂嫂家的亲戚,腿跌伤了,请您看看。医院人太多,我们也挤不进去,无奈之下只能到您这来了。”
里面没声了,只是门后蓦地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我吓得打了个激灵,立马捂住嘴。韩晚庭看到我这个举动,不禁扯了扯嘴角,低声附在我耳边说了句:“原来你连医生的白手套都怕啊”
他在嘲笑我?不过是挺丢人的,我定睛一看,果然是医生戴着的那种白色手套。
不对啊,医生在家里也要戴手套?莫非他刚刚在给别人做手术?
“这位是?”贺医生的声音从门后传来。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近视的缘故,我看不清他的样子。
“是我同学,也是我亲戚。”韩晚庭挡在我面前,好像不想让我看到那个医生。或者,是压根不想让他看到我。
贺医生干笑几声,讪讪道:“快把病人带进来吧,耽误了病情可就不好。”
韩晚庭皱着眉:“屋子为什么不点灯,很黑。”
站在门后的贺医生二话不说先是点了灯,然后笑道:“你忘了?我喜欢黑。现在天还没完全暗。看您亲戚伤的还是很严重,快进来吧。”
一进门,我就问道一股子药水味儿。我屏住气,然后紧跟在韩晚庭身后。贺医生走在我们前面,我这才看清他穿着一身白大褂,戴着一双医用手套。他走到一扇门前,突然转过了身。我这才看清他的样貌。他鼻梁高挺,一双如墨的眸子里好似暗沉着点点星光。他戴着一副细框眼镜,看起来很儒雅温和。
“如果我救不好他怎么办?”他看了一眼韩晚庭,紧接着又把目光移向我。
“贺医生,你说笑了。你的医术这么高明,怎么会救不好呢?”韩晚庭一边说一边挪了挪身子,有意无意地挡在了我和贺医生之间。
“您太看重我了。若是真的好治,怎么会送到我这来?”贺医生高深莫测地笑着,壁灯的幽幽光亮照在他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他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把主人的作风展示地淋漓尽致、
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不就是救个人吗?废话怎么这么多?不都说了去医院可能来不及吗?真是墨迹。
我抑制住心中的怒火,不悦地扫了周围一眼。这间房子连同它的主人都愈发让我觉得压抑和暴躁。我无意中回头看到大师,却发现他正紧闭着双眼,仿佛因为疼痛过度而失去了意识。
“贺医生,请你救一下他吧。”我只好服软地恳求道。
他饶有兴趣地看了我一眼。突然我觉得自己的后脊背发凉的厉害。他没有说话,只是就这样沉默地看着我。韩晚庭一下子把我挡在后面,对贺医生说道:“你若不救,也不是没有办法。我大可找到其他医生来治。”话完,他示意我们离开。
贺医生突然叫住我们,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刚刚这位小姐,我很面熟。你像我曾经的一位故友。就当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我尽力而为。”
韩晚庭冷笑一声,准备走。可是大师这时候突然**一声,便昏了过去。情况危急,我拽着韩晚庭的袖子让他不要走。他低头看了我一眼,最后还是妥协了。
贺医生让刘叔把大师扶到一间屋子里,然后就把我们全部关在了房门外。我很焦急地站在走廊上。韩晚庭这个时候突然开口问道:“刚刚那位怎么称呼?”
我突然想起我之前和他是扯了谎的。现在圆起来也真麻烦。
我只好说:“他是我舅舅。”
“可一开始,我怎么听见你叫他叔叔?”韩晚庭冷不防地问了一句,他那双眼睛紧盯着我不放,让我十分局促不安。
我干咳几声:“是这样的,我们老家的习俗,叔叔和舅舅是一样的。”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嘲笑我。不,这就是在嘲笑。莫非,他知道我撒谎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但我想,这也完全可以反驳他:“你说曾珂是你堂哥,一般来说,堂哥是你父亲的兄弟的儿子,也就是说,他也应该姓韩,怎么你们的姓不一样?”
他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和你一样,我们家里习惯这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