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杨铸扮演的市管手捏胶棍,在手心里拍了拍,朝着正死死护住怀中电饭煲的孙健走去。
孙健看着缓步走来的杨铸和他手中的胶棍,脸色惨白,浑身的肥肉都开始猛烈颤抖起来
掌镜的张林眼前一亮:这个反应,绝了!这两天的打没白挨,这都形成自然反应了,演是演不出这种感觉的。
杨铸朝着孙健怀中的电饭煲一脚踹过去,孙健一个侧身,护住了电饭煲。
被肥肉弹的一踉跄的杨铸,好容易站稳了身形,脸上露出羞怒的狰狞之色,胶棍噼里啪啦地朝着孙健身上打去。
孙健左手死死护住电饭煲,右手挡住头部,
露出的半边脸,因恐惧而泫然欲泣,嘴巴和脸上的肥肉都在哆嗦着:
“我我们又没做坏事,为为什么打我?”
“你你们不可以打打坏锅里的面团。”
“这是给给那些小朋友做蛋糕的。”
“你们打打坏了,他们就卖不了蛋糕了!”
“他他们很可怜的,不不要打坏面团好不好?”
“他他们卖不了蛋糕,就就就不能给小宁宁看病了。”
最终,杨铸饰演的市管还是喘着粗气,从胖子的怀中将电饭煲抢了过来,狠狠地往地上一摔!
一锅软趴趴的面团洒在地上
“cut!”
“很好!化妆师,赶紧给男主化妆!”
两个化妆师如战场急救人员般地冲了上来,拿出几团棉花往眼泪鼻涕一大坨的孙健口里一塞,然后在他脸上涂抹起来。
仅仅5分钟,孙健就变成了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
杨铸看了看这个胖子,感觉虽然依旧浑身哆嗦着,但貌似情绪还查了那么一丝。
于是冲上去,在工作人员目瞪口呆的神色中,又狠狠打了孙健一顿。
喘了喘气,杨铸大手一挥。
张林的声音传来:“第190场,第一镜,action!”
躺在地上哆嗦不止的孙健,艰辛地坐了起来,嘴巴一龇一咧,环视满地狼藉,然后目光投在那个被打翻的电饭煲上。
四肢并用,笨拙地爬了过去,肥胖的双手颤抖着扶起内胆,逐渐仰起脑袋。
那张猪头一般的胖脸上,眼涕纵横,用一种悲伧融合着绝望的表情盯着镜头。
然后用抽噎中带着嘶哑的声音发出低沉的质问:
“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我们我们只想给小宁宁治病啊!”
“我们活着,就已经倾尽全力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们!?”
那种掺杂着绝望、愤怒、怀疑和不甘的声音,让人为之落泪。
“cut!完美!”
一旁的杨大官人反复看了两遍,露出满意的神情。
“哎哎,你们回来!回来!”
抱着募捐箱的林可染看着远去的众人,又环视了一下四周,欲哭无泪。
看了看自己的戏妆,摸了摸脸上的晒斑妆,想起杨铸的反复叮嘱,只得在杨铸指定的位置蹲下,将怀里的募捐箱往街边一放。
街上行人匆匆,无数的好奇目光从林可染身上和地上的粉笔字扫过,
从未有过如此遭遇的林大小姐如坐针毡,原本强自镇定的脸上开始泛白,紧张、羞恼、窘迫等情绪开始出现。
不多久,一双红色的小皮鞋出现在林可染的视野,身后跟着她的母亲,
六七岁的小姑娘认真读着地上的粉笔字:“各位善良的人们,请为残障人士贡献一分力量。”
转过头:“妈妈,什么是残障人士?”
母亲俯耳解释了一通
然后小姑娘黑珍珠般的眼睛盯着林可染:“阿姨好可怜,是哪里残废了么?”
林可染无地自容,艰难地出声:“没没有,阿姨没有残废,是”
顿了顿,咬着牙,嘶哑地说道:“是给残障学院的学生募集的款项,我是里面的老师。”
小女孩想了想,扯过随身挎着的装饰小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把所有的钱拿了出来,想了想,又放回了去了一块硬币。
数了数,然后双手捧到林可染眼前:“阿姨,这里有七块六角钱,我还要留一块钱给婷婷买棒棒糖吃,我答应了她的,可以么?”
林可染怔怔的盯着这双无邪的眼睛,又看了看旁边微笑着的母亲,艰难地伸出双手接过了这堆零钱:“谢谢谢!”
看着转身蹦蹦跳跳离去的小女孩那只摇晃的小手和脸上灿烂的笑容。
一种罪恶感油然而起。
林可染朝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大声喊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两遍之后,那道小小的身影终于回头:“阿姨,我叫蓉蓉!”
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人往募集箱中投入了自己的一份爱心。
而林可染在自我催眠下,也越来越把自己当做了残障学院的老师,
随着询问的人增多,林可染不断向路人呼吁的脸上,竟然逐渐出现了一种名为“圣洁”的光芒
而她手上,紧紧拽住那一把七块六毛的零钱
躲在街对面偷偷拍摄的杨铸,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