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见她想东想西,秋月问道:“小姐,是不是想回宫了?”
杨慕白想了想,说道:“我想平平了,她一个人在宫中,也不知过得如何。”
秋月笑着说道:“下个月,就是皇上纳妃的日子,不如我们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凑热闹。”
何胜男给秋月使眼色,想让她不要继续这人话题。
秋月说道:“何胜男,你眼睛怎么了,一直往上斜是什么意思?若有眼疾,可到叶太夫那瞧瞧去。”
她是故意的,何胜男气愤地想道:哪有这样扎别人心的,还没完没了的。
杨慕白也关切地问道:“胜男,你怎么了?可是眼睛不舒服?”
何胜男尴尬地说道:“小姐,我没事。刚刚眼角有个小杂物,我已经把它弄走了。”
杨慕白说道:“无事就好。我们过两日启程回宫吧!我想平平了。”
何胜男说道:“小姐,小皇子这次随军出征,该等他回来,我们再启程吧?”
杨慕白想了想,说道:“好的,此事,就按胜男说的办。”
秋月无语道:“小姐,你说你是想皇上了,还是想平平了?”
杨慕白说道:“当然是想平平了,难道你不想你儿子吗?”
秋月歪头想了想说道:“为什么要想他?他在京城跟他父亲好吃好玩的样样有,我不担忧他,就不用想了。”
杨慕白瞪了她一眼,轻轻说道:“秋月,你可真是无情。离开儿子那么久,都不想他吗?”
何胜男笑着说道:“她那是没心没肺。”
秋月说道:“我肯定偶尔也会想的,就是没有你那么严重,为了见他一面,还要赶回京城。我就不信你真的只为了平平公主。”
杨慕白嘴硬道:“我就是为了平平回宫的。不是为了裴盛远。”
秋月想了想,狡黠地笑道:“那你不用回宫了。我们到京城,你就住到我府上,然后我进宫去把平平接过来。你们母女就可团聚了。”
杨慕白:“?????”真是长能耐了,还想将她的军。而她居然无话反驳。
何胜男说道:“秋月,你太放肆了,哪有这样开小姐玩笑的。”
秋月委屈地说道:“明明是小姐自己说不想皇上的。”
何胜男说道:“不想皇上,那去给他请个安不行吗?小姐还要进宫给太后请安呢!”、
杨慕白说道:“是的,太后待我不错,我回京城,理当去请安。”
秋月哦了一声,了然道:“这么说,你是真的不想皇上?”
杨慕白不想与她纠缠,坦诚道:“自然也想的。”
秋月哈哈大笑道:“小姐,你早就该回去了。这次听到他要纳十个妃子,终于坐不住了吧?”
杨慕白说道:“我相信他不会这样做的。”
秋月问道:“若他真这样做呢?”
杨慕白说道:“那是他的选择,我无权干涉。他若不爱我了,我又能如何呢?只能现在有机会,尽力去争取,不让以后留遗憾。”
秋月摇摇头说道:“小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要的是一心一意,现在他不管怎么对你,你都可以原谅他。这一点也不像你。”
杨慕白说道:“真的爱一个人,又怎么会计较这些呢?”
秋月说道:“我就不同,若张硕敢有别的女人,我定不原谅他。”
何胜男白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说狠话谁不会。你也就遇到张硕,若是别的男人,哪能忍得了你。”
杨慕白说道:“以前我太天真了,总想要他的独宠,这对后宫其他女人,也是不公平的。”
何胜男问道:“所以,你原谅他一次又一次宠幸别人。”
杨慕白说道:“他是皇上,天下的女人都可以是他的。我又怎么能妄想让他只爱我一个。”
秋月说道:“小姐,这就是你在边塞悟出来的?当初皇上宠幸史念辛,你要死要死的。刚来边塞,信誓旦旦地说永远不回宫,这才多长时间?你就巴巴地跑回去,任他将你搓回捏扁?”
杨慕白说道:“可是我爱他呀!只要他与我没有血海深仇,我都可以原谅他。”
那些唯一的誓言,就当是年轻不懂事。太轻易许下的诺言,怎么能当真呢?只怪自己,付出了完全的真心。如今,想抽身离去,却已是身不由己。
且她这个年纪,对情爱的冲动,已不如年轻时。
那种奋不顾身地爱一个人,也要对方报以同样的感情,本身就是一厢情愿。她如今心里只有不舍,她想陪在裴盛远身边,无论是什么身份。
再说,宫里还有平平,她亦不是孤身一人。裴盛远可以为了天下牺牲自我,她也可以为了家人,牺牲自尊。
她爱着裴盛远,就已经输了。那些尊严,自尊,她都可以不要。只要她还能呆在他身边,她可以不顾一切。
父亲多年教导她忠心侍君,定不会有反心。只要父亲一切安好,她就可以原谅裴盛远对她的所有伤害。
若回到宫中,她还是皇后,那她还有责任。规劝皇上,让他做个心怀天下,为百姓福祉努力。至于他身边的女人,她都可以不计较。
她是皇后,还要管理好后宫,不要让裴盛远为前朝之事忧心时,还要为后宫操劳。
也许,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仅仅靠帝后的关系维系。
秋月无奈地摇摇头,她叹口气,幽幽开口道:“小姐,你这样,不会开心的。以前你多洒脱,现在呢?和那些世俗女人有什么区别?丈夫纳妾,你还巴巴地往他身边贴。”
杨慕白笑着说道:“不同的人生阶段,对事情的感悟是不同的。你以前和张硕刚在一起,不天天想腻歪在一起吗?现在呢?心境有没有发生变化?”
秋月说道:“小姐,这不一样的。爱一个人,相处模式可以不一样,但对爱情的要求,怎么能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发生根本性的改变呢?到底是你自己变了,还是让世俗改变了?”
杨慕白说道:“年纪大了,经历的事多了,心境也会改变。世俗的规则,是有一定道理的。年轻时总以为爱情就是一切。可有了孩子之后,又觉得孩子是一切。再回首,谁又能舍弃父母?所有的关系,都与我们有血脉的关联,任何一种都是我们的命。”
秋月说道:“可洽洽丈夫是与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的。为什么要把他看得那么重要?连自己的价值观都变了?”
杨慕白说道:“可他是我们这辈子相处最长时间的人。我们大半生,都在与他朝夕相处,亲密无间。”
何胜男说道:“看你们一个一个为男人烦心,还是我最好。一人无牵无挂。”
秋月说道:“那是你不曾拥有,如果你遇到那个人,你就知道什么是魂牵梦萦。没吃过糖的孩子,又怎么会知道糖的甜美。”
何胜男反击道:“可我看你们的糖里都是包着黄莲。外面一点甜,大部分是苦涩的。”
杨慕白回首与裴盛远的关系,甜蜜的时候确实比蜜还甜。可苦涩的时候,真是撕心裂肺。而下半生,还不知是甜是苦。
总的来说,至少就目前来说,还是甜蜜更多些。
她轻轻说道:“人生嘛!不能总有甜的。至少我和他在一起,甜的日子还是更多的。”
秋月摇摇头道:“小姐,你这话未免说得太满。未来还有几十年,我能保证以后都是甜蜜的?”
杨慕白说道:“我想通了,他注定不能是我的唯一。今后我不计较他宠幸其他女人,心里就不会苦。”
何胜男说道:“小姐,你不是想通了。这是无奈的选择。他承诺过只爱你,现在他违背了誓言,你却还是原谅他,守着他。无非是他仗着你爱他,才如此有恃无恐。我只担心往后他会变本加厉。你这时急匆匆回宫,是下策。”
秋月说道:“胜男,小姐太爱他了,你不知道女人的爱与男人不同。若小姐这时不回去,以后想回宫都难了。牡丹以前说过很多这样的事,男人的爱说变就变。就怕再过几年,皇上连小姐的模样都忘记了。”
杨慕白听了,紧紧握住手里的茶杯。若裴盛远真的忘记她了,那她还有回去的必要吗?
何胜男说道:“那就回吧!不撞南墙不回头。等小皇子凯旋,我们给他庆贺后就回宫。”
杨慕白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安安会凯旋?他们还没出发呢!”
何胜男说道:“这不讨个好兆头吗?”
秋月说道:“我看你是很笃定的样子,让人还以为你能未卜先知呢!”
何胜男笑着说道:“这是小皇子第一次随军出征,我肯定是盼望着他能凯旋。且立下不世军功,也让那些人睢瞧。他可是靠自己获得一切。”
杨慕白说道:“能立军功自然是好事,但他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我已交待过他,此行就为习得经验,不可逞强。”
秋月说道:“有左上将军在,你就放心吧!他虽然与你有过节,可他也万不敢让嫡皇子在他手下出事。”
何胜男说道:“我怕路上他不习惯,不如让我随他一起前去。我也好照顾他。”
杨慕白说道:“可不能这样。让外人知道了,还不得笑话他。”
何胜男忧心道:“这是他第一次出征,行军途中可没有人照顾他,我实在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