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既然知道疼,就老实坐着。”
楚洛寒水晶指甲掐着真皮沙发,眼底炭烧一样热,热的憋不住拥挤的泪,手背狠狠擦过眼角,硬生生把泪赶了回去。
哭什么?不许哭!
龙枭提着医药箱,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的事,枭爷低吼一声“shit!”他居然在为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拿药箱!
他真该让她好好品尝疼痛的滋味,真该好好看看她流泪无助的样子!
枭爷面无表情的把医药箱丢在玻璃桌面上,以便不能弯腰的她使用,丢下以后就直接去了一侧的单人沙发,弯膝坐了下去。
楚洛寒看看医药箱,又看看事不关己的龙枭,冷冷的自嘲,你在期待什么?指望他亲手为你包扎?醒醒吧!他是龙枭!恨不得你早点死的龙枭!
不给包扎也无所谓,楚医生不需要。
楚洛寒拿出碘酒,倒在棉球上,要给血肉模糊的膝盖消毒,棉球悬在伤口上方一厘米外,楚洛寒脸色苍白,消毒的过程会痛不欲生!
余光瞥见双腿交叠的龙枭,楚洛寒的愤怒都化成了无敌的自虐,手指一落,碘酒像硫酸一样腐蚀啃咬,那种痛尖锐刻骨,直接的像白刀子刺骨割肉!
楚洛寒额头的汗珠豆大的往下砸,腿一下一下打颤,条件反射的震颤让她狼狈的无处逃遁。
头顶的吊灯与流光水滑的地板反光交相辉映,一身黑色长裙的楚洛寒在千缕万道的光线中弯腰处理伤口,长发从脑后吹到脸前,一缕柔丝正好挡在眼睛上。
枭爷的指头颤了颤,他有些想替她撩开的冲动。
楚洛寒将浸染成红色的棉球丢在烟灰缸里,一颗一颗,足足用了十三个,全程楚洛寒一声没吭。
龙枭的锐目,缓慢的沉了沉。
对自己都能狠心成这样,对别人,又会如何?
思及此,龙枭还没打开的怜悯,又收了回去。
楚洛寒给自己涂药,缠好绷带,剩下的动作一气呵成。
细长的腿上突兀的多了一大团白纱,视觉上很丑。
扶着沙发站起来,楚洛寒为保护最后的尊严,主动道,“我走了。”
龙枭双臂伸展,整个人如鹰展翅般靠在沙发上,他慵懒的有些厌恶的道,“这里是你的家,你还想去哪儿?”
楚洛寒笑了,为了掩饰内心的疼痛,她笑的很吃力却不狼狈,“我不记得我在这里有个家,龙先生,我想你记错了。”
她抓起手包转身欲走,身后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你是我的女人,死,也要死在我的地盘上!”
楚洛寒背对他的时候,脸上的疼痛几乎要碎裂,一转身,又成了无尽的妖娆,“你留着我,就是为了满足男人的占有欲,显示自己的能力,顺便让我难堪,是吗?”
龙枭剑眉皱的更深,唇如利刃,他语气清冽如冰,语速缓慢如凌迟,“何止?我还想让你知道背叛的下场,还有,被人背叛的滋味。”
楚洛寒很想笑,她抱着侥幸的心理与他纠缠了三年,总觉得他们之间至少有一线温情,如今看来,这份期待早就是过期的罐头,该扔了。
不等楚洛寒说出酿在舌尖的离婚二字,龙枭已经倦倦起身,走到她身旁,错开她的肩膀迈开半步,抢占了她前方的有利位置。
“还有,你最好打消中途退场的念头,我用过的东西,一旦脱手,下场只有一个——”
转头,附身,四目相对,快、准、狠。
“毁灭。”
楚洛寒指尖冰凉,如遭雷击,“龙枭,你这么恨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龙枭扯松了白衬衣的领口,他伟岸的身影笼罩了一大片光亮,将楚洛寒彻底的藏在阴暗处,“楚医生好好想想,病人在什么情况下最痛苦?是死亡?还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轰隆!
龙枭的话像一记闷雷在楚洛寒的脑袋里爆炸开,他要的是她生不如死?!
楚洛寒无波的眼睛结起了坚冰,“到底谁让谁生不如死,还不一定。”
龙枭勾着嘴角,长指倏地捏住她的下巴尖,傲慢戏谑,“看来,你准备好了。”
“医生二十四小时为病人待命。还有,龙先生也别忘了,这世上还有比生不如死更残忍的,那就是不想死,却必须死。”
说完,楚洛寒甩下高跟鞋,一步一跳的走到楼梯口,不就是留下过夜吗?那好啊!
楚洛寒吃力的爬到二楼,一把推开主卧的门,面前是他们的婚房,是她与他初次缠绵的地方,一景一物,莫不如初。
甩甩头,将见鬼的回忆丢开,楚洛寒嘭关上了门,反锁!
过夜而已,当她不敢?
望着被关上门的二楼主卧,龙枭的脸上终于划开了一道波澜。
刚才的一通唇枪舌战,突然让他意识到,原来自己也会有情绪的变化,也会有波动,甚至也会心痛。
他很多次都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