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江陵府。
就在凌寒愣神之际,贴身侍女已经备上古琴,石兰端坐亭下抚弄琴弦。
作为当事人,凌寒是意外的。
但身为一名作画人,此刻场景才是最好的绘画之境。
一般来说,女子静坐,画师勾勒,绘出肖像会少了些灵动之气。
此刻对方弹奏琴曲,正好给凌寒有了绝佳的绘画时机。
不及多想,凌寒将几近完成的丹青肖像丢在一旁,又重新铺垫宣纸开始执笔挥毫。
笔落成型,点点玉坠,涓涓如流水的笔锋之下,一个妙龄绝美女子跃然纸上了。
一曲终落,丹青天成!
“丹青已成,还请石姑娘斧正。”
凌寒起身,示意石兰上前一观,若是有什么不到位的地方,他还可以及时修改。
石兰绕过琴台,走向桌案,低眉一观,神情莫名一怔:“难怪兄长自诩丹青妙手,却不敢在三哥面前动笔,原来彼此差距竟是如此之大!”
“涂鸦小道罢了!”
凌寒如今的画工造诣,较之先前有了很大进步,这要归功于柳枫轩的那块青石碑。
以前他只知道将中西方的写意与写实融合一起,却没有想过如何将万物入画,成就一番天人之境。
天人之境,是一种玄妙境界。
人生如禅机,画境如人生。
人生三重境界,就如同画境一样。
作画之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感悟意境: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彻悟天人:看山仍然山,看水仍然是水。
当日他与柳枫轩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是简短的言语中,却让他心境大开,更是从青石拓印中感悟了很多。
所以如今他的画技,绝非同日而语了。
“涂鸦小道?”石兰看了凌寒一眼,“这算是另一种狂傲么?”
“你……不懂我……”
凌寒没有解释,只是浅浅一笑。
对于他而言,真正地丹青画卷,他还从未动笔挥毫!
石兰也笑了,一指画中肖像:“三哥虽是丹青妙笔,可为何这画中人不似小妹?”
“嗯?这……”
凌寒神情一滞,随后低头看向画卷,顿时愣在当场。
画中之人虽形似石兰,但是神态双眸却似另一个人。
“是她么?”石兰在旁轻语问道。
“抱歉,我再……”
凌寒正欲开口,石兰却摇了摇头:“不必了,错不在三哥,是小妹弹奏琴曲让三哥分神,况且这幅肖像小妹甚是喜爱,不过……”
“不过什么?”
凌寒此刻心情复杂且无奈,的确是方才曲子勾起了他的心绪,这才无意之中,将白菜的神态融入其中。
“传闻三哥诗书画三绝,既然这丹青已经作毕,不如就在这上面题一首诗词,如何?”
“这恐怕不妥!”
凌寒就算再无知,也清楚这画作是要送往宫中,在上面题诗词可是不合规制。
“既然如此,还请为小妹再绘制一幅。”
“这……”
看着石兰那极具挑衅地目光,凌寒叹了口气:“姑娘如此盛情,那凌某就献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