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没下顿的亡命之徒,劫掠时一向是人财两要,阿水的父母死在了土匪刀下。
本来他也是要死的,恰好被谢老二外出办事遇上,顺便将他救起,带回了登仙峰。
经过谢老二近一年的悉心开导,王阿水渐渐走出了父母双亡带来的影响,在前几日刚刚拜了谢老二为师,开始练剑。
谢老二不知何时拿出了一只浸满黄泥的酒坛,将之开封,又自破旧的袖口中掏出一只满是缺口的瓷杯,看着青黄色的酒液淌在杯中,这时阿水正是又一次拔剑,虽是手臂颤抖,却有了一丝堂皇之意,他不禁心情大好,将杯中酒饮尽。
然而酒尽却不肆意,谢老二正准备满酒再饮,登仙峰忽然一阵晃动,他瞪大双眼,去看峰外青山,那山像是活了一般,澄澈的剑意直欲将天地都要刺穿。
“哐当”一声,酒坛与瓷杯落入地面,青色的酒液染湿了谢老二的一双布鞋,而后谢老二拿起一剑,消失在了院中。
阿水停剑,看着满地狼藉,有些不解,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是让一向爱酒的师父摔碎一坛陈酿。
白衣男子很随意的侧卧在一块山石上,嘴中叼着株好不容易在山石缝中找到的野草,眼睛睁得极大狠狠看着一边一动不动却叽叽叫着的小狐狸。
“说实话,若不是我很善良,不屑欺负弱小,不然今天你这只不入流的精怪定是落得个骨肉分离的下场。”
小狐狸没有理会男子言语,依旧在那里叽叽着。
白衣男子气得起身,一口吐掉嘴中野草,怒道:“你再叫,我可是将你的嘴也封住了,到时候你叫就憋死你。”
小狐狸扭头看向他,凶狠地皱起了鼻子,发出几声像是威胁的低鸣。
白衣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正是要破口与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禽兽理论理论,却发现楼前出现了一人。
看着那人背影,他急忙自山石跳下,走上前去行礼。
“师尊,您怎么来了?”
那人扭头,从面容上来看应正值中年,他淡漠的撇了一眼白衣男子后,又扭头看向听剑楼。
此时恰好有山风吹来,楼前云雾散开,刚好露出酣睡少年。
白衣男子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正要找些话题与沉默寡言的师尊聊上几句,却发现师尊旁边竟是多了一人。那是一位老者,身后背一木剑,穿着处处补丁的粗布麻衫,背影佝偻,须发皆是灰白。
他自幼便被中年男人收作关门弟子,早已认遍了诸峰首座与长老,可对这老者却无一丝印象。
山风又是吹来,再次将浓雾打散,他看清了老者的侧颜,也看到了那柄木剑上繁琐的刻痕。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看向远处崖坪外的一座山,原来是师叔祖的剑侍,只是他老人家十六年都未在楼内显现,今日为何来到此处?
这时中年男人再是扭头,看了一眼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委屈的行了一礼,向着老者也行了一礼,回到了先前山石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