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于休休低头看着他束在腰间的手,明明缠着纱布,还那么大的力气。她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用力扳开。
“松开我。你有时间玩小孩子的把戏,我可没时间奉陪。”
“嘶。”手上钻心的疼痛,霍仲南眉头皱了起来。
于休休本来力气就大,这用力一扯,他怀疑他伤口又撕裂了。
“休休,别这样。”他哑声。
“霍仲南你几岁啊?无不无聊?”
于休休愤然转头,刚想骂人,发现他不仅瘦削了不少,整张脸好像都因为疼痛而变得苍白。要不是有诈死的前科,她几乎就要相信他是真的很痛了。
“休休。”霍仲南想抬手摸她的头,没抬起来,又垂下去,“你生气,是应该的。”
“我当然该生气。”于休休不说还好,一说心里的委屈全都涌上来,眼泪里的泪雾快要包不住,“霍仲南,你把我当什么了?招之则来,挥之则去?想怎么逗弄就怎么逗弄?呵,上次玩失忆不过瘾,这把玩得更大了,诈死?有本事你真死给我看啊!”
霍仲南的脸上褪去了血色。
她以为他昏迷是诈死,她说让他有本事去死?
他的存在已经让她这么厌烦了吗?他以为分手后,她会难过会伤心会委屈,总是忍不住去关心她的现状,可是她一直过得很好。有他,无他,对她似乎从来都没有影响。真正放不下的人,是他,一直都是他。
“我懂了。”
霍仲南慢慢松手,转身,一步步走向病床。
“你走吧。”
于休休心里一紧,盯住他的背影,想说什么,终是没有出口,黑着脸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老霍”权少腾双手撸了把脸,弯腰去看面如死灰的男人,“和女人吵架,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这女人嘛,哄一哄就好了。小事,你赶紧把身体养起来,实在不行,揍一顿就老实了”
他说得自己很有经验似的,霍仲南看他一眼,沉默片刻,“你搞的?”
“这”权少腾尴尬地笑了笑,摸脖子,“玩玩嘛。难道你不想看你小媳妇儿听说你死了是什么反应?我跟你说啊,这个时候最能试炼真心了。别生气别生气,回头我去给她赔不是,肯定不让你背锅”
霍仲南沉默。
这黑锅背定了。
不论权少腾怎么解释,在于休休眼里,他都只是一个挡箭牌,这锅始终在他背上。
“你不了解她。”霍仲南叹口气,闭上了眼:“你走吧,我休息休息。”
“喂,生气了?”权少腾认真的低下头,瞅他的脸,“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看你谈个恋爱这么着急,想帮你一把。”
霍仲南没心情跟他玩笑,“你先帮好你自己吧。”
“啧,你还别说,你这小媳妇儿还真是精明。”权少腾摸着下巴,眼风斜斜地扫了一眼钟霖,似乎还在思考自己“失败”的原因。
“我就算没有吃过猪肉,也瞧过很多猪走路。再大的误会和矛盾,在生死面前都会看开,她多生气也能原谅你的哪知道,你这小媳妇儿软硬不吃。果然天赋异禀,不是常人。”
他自顾自地总结着,又点点头,一巴掌拍在霍仲南的肩膀上。
“老霍,我又想到一个绝招”
霍仲南狠狠睁开眼,“权队,你不用审案吗?”
“审案?”权少腾似笑非笑,“这种小事用不着我。小白会处理,你不用担心。”
霍仲南根本就没有担心,只是想让他赶紧离开,别再操心他的感情。再被他这么操心下去,恐怕他和于休休要老死不相往来了。
霍仲南呻吟一声,按住头,“我头痛。”
“我就说撞到头了吧。”权少腾紧张起来,扶住他的肩膀,“你别动,别动,保持这种疼痛的状态,呃,最好再痛苦一点,对,就是这样,就看我这个眼神就对了。你别动啊,我这就去把你的小媳妇儿追回来,她看你这样,保管气就消了!”
霍仲南无力:“我、求、你”
“不用谢我。”权少腾匆匆出门,钟霖拦住他,“权队。权队!你等下。”
他看了霍仲南一眼,把权少腾拉到门外,笑着说:“老板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案子,还有赵子嫣的下落,这个事儿,你多多费心。至于别的”
他抿了抿嘴,看权少腾根本不懂的样子,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权队,你有女朋友吗?”
“我操!”
权少腾很愤怒。
“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问我什么吗?”
钟霖挑了挑眉,一脸不敢置信地样子,“权队没搞过对象?不可能啊?”
权少腾斜着眼睛,冷冷剜他一下,又自信地笑了。
“配得上小爷的人,还没出生呢。我走了。你照顾好老霍。”
看他挺拔的背影,钟霖失笑摇了摇头。
于休休上车就抱着谢米乐大哭了一场。
那酸酸的味道,不知是喜,还是怒。霍仲南活着,没有死,其实已经是天大的喜讯,她心里很开心,可是想到这男人的“劣迹斑斑”,一次又一次的骗她,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当场捏死他。
“别哭了别哭了。”谢米乐想想,觉得有点好笑。
但是于休休哭得那么惨,这个时候笑,太不厚道。她唯一的选择就是站在她的身边,陪她一起骂渣男。
“他真不是个东西,钟霖也一样。居然合起伙来骗咱们。男人啦,全都不是东西。”
于休休吸着鼻子,哭得梨花带雨,一双长长的睫毛挂着泪水,看上去委屈极了。她一直是坚强和开朗的女孩儿,很少将脆弱示人,谢米乐很少见她这么柔弱的样子。
“你说,他们怎么就那么可恶呢?他们觉得这很好玩吗?不知道别人有多么难受,多么痛苦吗?”
谢米乐心疼死了,不停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着气,“是的。他们太可恶了。尤其是那个钟霖,罪魁祸首就是他。”
把自家男朋友拎出来骂了一顿,谢米乐观察着于休休的表情,见她情绪平静了不少,又委婉相劝,“霍先生可能只是昏迷了,他说不定没有参与?休休啊,我觉得这个事情没有搞清楚,你也别轻易下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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