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更好?我是看他的电影长大的
你跟爱丽丝洛瓦赫的合作是剑指威尼斯么?如果你是在说意大利电影人在威尼斯拥有特权,我觉得你可能要担心能不能顺利走出这个厅,小心一点。我反正对评委们和组委会的公正报以十二分的信任和敬佩。我跟爱丽丝的合作,也完全基于我们对这个作品拥有惊人一致的艺术感知,我为这一次合作感到极之荣幸。
当然还有很多电影本身的探讨,以及延伸出来的一些社会问题,比如你关注了濒死之人的绝望想象,是不是说明你反对安乐死?当然,还有更深刻的,来自一位法国记者,提了个哲学问题。
“您认为哪怕人无法有任何行为、语言、表情等等,而他的精神依然能够独立、丰富而鲜活的生存着是么?您对生存意义的理解是什么样的呢?”
omg,买它!
季铭揉了揉眉心,感觉自己的知识还是很有限:“你的问题让我对我自己的电影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我几乎要在它面前感到自惭形秽了,谢谢!”
满场大笑。
季铭跟着笑了一会儿,才说道:“至于生存是不是需要基于向外界表达什么而存在,我觉得这其实是个很自我的选择,包括怎么理解‘表达’这个动作,也见仁见智。呃,所以我是不是说了等于没说?”
继续大笑。
现场的气氛,果然欢快极了。
发布会的时间比原定要长很多,以至于他们几乎就错过了兰心大剧院的首映——最后红毯都没有走成,因为总不能开完发布会就直接上红毯,中间换装什么的来不及了,索性就没走,而是直接进场看电影。
兰心大剧院的卡司很强,巩立上一部算是电影的作品,应该是和陈道名合作的归来,三打白骨精肯定不算。导演楼烨,毫无疑问是最有态度的华语导演之一了,此外,一众亚欧美演员,也为这段传奇故事的演绎增加了许多期待。
季铭就坐在楼导边上。
“还以为你来不及了呢。”
“差一点。”季铭隔着楼烨,和巩立以及她的老外先生打了招呼,“一点也不准时他们。”
楼烨笑了一下,什么跟什么。
“大受欢迎啊。”
“你这个口气,我总觉得你是在嘲笑我,是不是特看不上这种沸反盈天?”季铭调侃他,如果二十年前,楼烨被封杀之前,可能会。但现在的他,不会了。
电影竟然是个黑白片子,和默快节奏增加可看性背道而驰,兰心是个观看门槛非常高的电影,信息量庞大而混沌,镜头虚实难测,实验性质浓郁,或许说是个很成熟的实验——尽管如此,季铭在看完之后,还是享受到一种独属于电影创作者的酣畅。
我怎么想我就怎么拍,我怎么想我就怎么剪,你们看到的,就是我想做的。
很爽。
不过兰心在媒体和观众那里,得到的评价就复杂很多了,从大量半路退场的观众就可以看出来——前后两部华语片,兰心的热度没有默的一个零头,报导和讨论就是这样的,旱的旱死,涝旳涝死。
“兰心大剧院首映反应两极,热度远不及季铭新作默”——这种标题几乎在季铭走出放映厅的时候,就能想到了。后面也果不其然,中文媒体拿这个当标题的,不是一两家。
倒是巩立的表演得到不少观众的认同,认为她可以一争影后。
看完兰心的季铭,本届威尼斯电影节,第一次被记者现场抓住,是国内的记者,熟人,六公主的人,她也是凑巧,本来是抓楼烨他们的,楼烨有一个专访,是给了独眼浪,所以六公主打算在出口聊几个问题,正好抓住季铭。
“季铭,看完了觉得怎么样?”
“挺好,很非同一般的体验。”季铭回答了一句,然后就把她推给楼烨:“你找正主去,我今天回答了几十个问题,脑袋有点胀,先告退了。”
没办法,只能目送他走。
安静的威尼斯,其实很小城镇,尤其对于熟谙江南水乡的季铭来说,除了一些异域风情之外,确实看不到符合它煊赫名声的博大。
只不过它甚少有安静的时候。
季铭跟莫瑞斯走在小河边儿的时候,就难得的享受了一次威尼斯的安静——莫瑞斯是个秃头英国佬,年纪并不大,对于英国人来说,这很正常。
他是一位音乐剧制作人,当然也是电影制作人。
“我觉得默非常适改编成音乐剧,它有现成的舞蹈,段落式的的结构极其适合舞台,虚实结合的剧情同样会吸引观众,”莫瑞斯是通过电影节组委会联系的季铭,一听音乐剧,然后看了看他的履历,季铭赶紧就答应了。
免费的老师啊。
“是么,您能说的具体一点么?”
唔,说的具体一点,我回家好参考着做一做。
莫瑞斯完全想不到季铭的险恶,他以为季铭对此很感兴趣——如果他知道季铭曾经的伦敦之旅,可能会更坚定这一看法。所以他非常热情地给季铭分析,为什么他觉得默很适合改成音乐剧,而且是很“高级”的那种悲剧。
说到激动处,他描摹着在黑暗的舞台上,季铭身处光柱里,形单影只地跳着寂静湖,苍凉幽远的音乐响起,黑暗里影影绰绰的合唱演员们,泣诉着这最后的灿烂和光华,提前为生命的终结哀歌
哇哦。
太美了。
“您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非常好。”
“所以您同意合作了是么?”莫瑞斯瞪大眼睛,等待季铭的确认。
季铭还沉浸在莫瑞斯帮他描摹之后,越发完整的音乐剧默的想象中:“我觉得它马上就要出现了,尽管还没有十个月,但我已经等待它很久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