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色眼神平静,没有什么情绪,好似没有看到迟聿凌虐言语一般,若无其事地走到他身边,拉了他的袖子,眉眼微弯,浅浅一笑,美如画卷,“我们走罢,你衣袍脏了,回宫换一身。”
她话落,浓重的血腥味蹿入了鼻尖,内心不爽,腹诽了一句,真臭。
迟聿嗜血妖异的眸光落在言一色脸上,如妖如魔的完美脸庞令人倾慕又畏惧,他神色不动,难以窥探出他半分情绪。
言一色卷翘的睫羽动了动,红唇一撇,干脆松开他的袖子,改为拉他的手,温柔诱哄,“走罢走罢。”
迟聿还是不动,但也没有拒绝。
言一色有些头疼,就连脖子上本来没什么感觉的掐痕都疼了起来,凭直觉,她放弃了与迟聿的僵持,手上用力拽了他一下,出乎她意料,迟聿出奇地配合。
他愿意被言一色拉着走,终于舍得放开了踩在脚底下的言语。
言一色牵着迟聿,一前一后,她在路过石化成雕像的南易时,看都没看他一眼。
她不是为了南易才出面阻止迟聿,也不是因为可怜言语的遭遇,她纯粹是担心迟聿杀人杀上瘾失了神智,万一波及到她就遭了,俗话说的好,要尽可能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南易失神地望着言一色和迟聿离开的背影,恍惚中好像又回到了那个被刺杀的夜晚,他也是这样,又惊又俱又傻地看着本不该有交集的人相携离去。
“嗯”
一道微弱的呻吟声响起,南易霎时惊醒,转头看向地上浑身是血的言语,眼神复杂,叫人捉摸不透其中真意,他沉默地走过去,抱起了她。
言一色与迟聿走到院中的时候,看见了深深跪伏在地的芳心,距她不远处是暗卫的尸体,视线再远一些,是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黑衣老者。
她心里一咯噔,嫩白细腻的漂亮脸庞上故作惊悚之色,忍不住转头问迟聿,“他死了么。”
难怪不见他跑出来保护言语,原来是动不了!他可千万别死啊,他要是挂了,她可就白费功夫了!
言一色之前在房中,不仅用催眠术知晓了老者的一切,还篡改了他的记忆,让他以为她才是他真正的主子,明面上效力言家、言语,其实真正效忠的人是她!
他出去后向言语回禀的话,也是她授意的!
直白来讲,老者对于言一色的意义,就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助力!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然后就会发展成一群,继而衍生出她自己的势力。
若第一个助力还没发挥作用就死了,总感觉寓意不太好呢。
迟聿看言一色脸上夸张的神情,觉得有趣,暗红凛冽的眼眸恢复了正常的色泽,好脾气地张口,“没死。”
言一色闻言松口气,幸好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