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蹲在九月身前,语气软了下来,“在家吃饭好吗?”
尔歌简直懵了,前一秒她还在想会不会遭遇家庭暴力,后一秒始作俑者悲惨戚戚。
她整个脑袋嗡嗡地,机械地看向九月。
九月终于抑制不住,大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
陶堇看尔歌握住九月的手,她把尔歌的手打开,又把九月的两只手拽在手心里,看九月哭,她也哭,嘴里不停地喊着九月的名字
九月看着陶堇满脸泪痕,她疲惫不堪,“我真的好累”
陶堇把九月的手往自己脸上贴,“九月啊,你答应过妈妈,要陪着妈妈的”
九月独自默默哭完,完了又像没事人一样,把陶堇拉起来坐到沙发上。然后尔歌看她倒了一杯水过来,哄着陶堇吃了两颗药,把她带到卧室里去休息。
尔歌跟到卧室门口,看九月细心地给陶堇盖被子,两母女又低声说着话,大约半小时左右,陶堇就睡着了。
九月转身,看尔歌在门口站着,她对她抱歉地笑了笑,“我送你回去。”
尔歌逗她,“这是在下逐客令吗?”说完,她自己也觉得这个笑话不好笑。
九月关上卧室门,朝外走,尔歌叫住她,她回头看她。
尔歌问,“她打过你吗?”
九月惨淡一笑,“我倒希望她打过。”
尔歌松了一口气。
九月又重复了一次,“我送你回去。”
不等尔歌回答,她一路走到门口,率先打开了大门。
尔歌不情愿地穿鞋子,穿好后,她站定想对九月说,我现在还不想回去,我想陪着你。
还没说出第一个字,九月就一把把她推向门外,顾尔歌还没转身,就听到九月说,“以后不要见了。”
她回过身,只听到嘭的一声,大门紧闭。
她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九月说的不是再见,她心惊又疑惑,第一次这么没礼貌地拍打着别人家的房门。
“李九月!李九月!你给我说清楚!”
越来越用力地拍打
“‘以后不要见了’是什么意思?你要跟我绝交吗!”
还是没有回应
“你出来!你出来说清楚!”
那天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敲了多久的门,在门外叫喊了多久,反正九月家的门再也没有打开过,最后是物业保安来强制带走了她。
***
她们再次见面已经是三天后了,顾尔歌从商场出来,就看到九月和方迟迟正坐在对面的咖啡厅喝咖啡。
这三天里,她给九月发了无数条短信和微信,也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始终没有回复。
她越来越坚定,这个人,是真的要跟自己绝交。
没有理由,就这么突然地,就要跟自己一刀两断!
每每想及此,她就难过得不得了。
此时看到她,她肯定是要上前问个清楚的。
她和方迟迟坐在露天咖啡座,尔歌直接走了过去,在她们桌前站定。
方迟迟先打招呼,喊了一声二哥。九月是偏着头看向别处的,听到这个称呼缓缓地转过头来,又仰头看她。
比起三天前,九月更憔悴了,整个人无精打采的,似乎抬起眼皮都要费很大的力气。眼底的乌青透露出她睡眠不佳,尔歌甚至能看到她眼睛里的红血丝。
原来,她也一样不好过。
尔歌的心就软了。
本来要质问她的,最后只是温和地问她,“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信息?”
方迟迟听了,也转眼看向九月。
九月不回答。
顾尔歌又问,“是要绝交的意思吗?你的意思是这个吗?”
九月也不说话。
顾尔歌终于忍不住低声呵斥了一句,“李九月,你说话!”
她狠狠地盯住九月,咬牙切齿地说,“你、亲、口、说,你是什么意思!”
九月抿唇不言,极力隐忍情绪,忍得下巴都在微微颤动。
顾尔歌等她开口说话,等了许久不见回答,方迟迟在旁边也不清楚状况,不敢轻易插话。
后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手心向上伸到李九月面前。
九月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说,“把你手机给我。”
九月没动。
尔歌又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把、你、的、手、机、给、我!”
九月这才从包里拿出手机给她。
尔歌接过,打开手机,她有密码,她问,“密码多少?”
九月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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