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静嘉与霍云易回到船上,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船上不见他们二人的身影。
贺小姐坐在甲板上,霍云易拿干毛巾帮她擦头。
“他们去哪了?”
她伸长腿,将头靠到他肩膀上。
“我哪知道?”
“肯定是回房了。”贺小姐极为笃定。
房间里。
新月趴在圆形的窗口前,眼前的海水起起伏伏,一片迷离。
夕阳渐远,黄昏深重。
欣赏完绚烂的海上落日,游艇返程。
傅琛一身黑灰色休闲装从舱房中出来,手里夹着根烟,姿态风流惬意。
“傅叔,把人家欺负得这么惨,不大好吧?”
迎着海风喝茶的贺小姐取笑了道。
傅琛淡笑不语,坐到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弹了弹烟灰才调侃了句:“阿易欺负你还少?”
贺小姐昂着小巴:“呵,向来只有我欺负他的份!”
“阿易啊,宠女人也要有个度,男人的尊严还是要维持”
“行了行了”
-
甲板上言笑晏晏,新月进退间犹豫之际,手机响了。
看到是父亲来电的一瞬间,她心跳漏了一拍,转身回来接电话。
“女儿呀,你在哪?这么晚还没回家?”
耳边是父亲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新月握紧手机,嘴唇开合两下后才低哑的开口-
“爸,我跟个朋友约了晚餐,要晚点回去,你先吃饭吧,不用等我。”
“哪个朋友?”
宁父出呼意料地又追问道。
“恩,以前一个同事.”
“杨秘书还是万秘书?”
“杨秘书。”
游艇驶进码头,靠岸。
霍云易夫妇率先下船离开。
新月跟在他身后下船,海风吹乱她的长发,她停下脚步,伸手拨到耳后,望着已经前行一米多远的男人挺拔的身影唤了声:——
“傅生”
傅琛顿了下,回头看她。
“怎么?走不动?”
他低问。
她微仰着头,看着他隐在昏黄的路灯下凌厉的五官,话在喉间滚动了无数次后终于出口-
“我们之间,能不能到此为止?”
她做不到贺小姐所建议的那样,她没有办法欺骗自己只是谈一场没有结局的恋爱。
她没有办法,日后可能一次又一次地欺骗自己父亲。
又是这个话题!
傅琛伸手揉了揉眉心,有点烦。
“你还没想清楚?”
“我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他向前两步,一把握住她的下巴,迫
她抬头与他对视。
“想清楚了今日还跟我出来?新月,你应该知道,以退为进这种小把戏对我没用。”
“我没有。”
她想推开他的钳制,他却紧握着不松手,一手还强硬地按着她的腰不许她动。
“新月,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他对她,耐心已经超出以往所有往来过的女人。
“我什么也不想。”
“什么也不想?通常来说,嘴里说什么也不要的女人,野心最大。能给你的,我已经说得一清二楚,我以为你已经接受。”
跟他辩驳,新月自认为不是他的对手。
她垂下眼睫,正欲跟他讲清楚,一记熟悉得让她心颤的声音在不远的地方扬起-
“女儿?你真的在这里?”
离他们不到十米的地方,宁父一脸无法置信地看着他们。
“你不是说陪同事吃饭吗?你怎么会跟傅生在一起?”
父亲的声音,在夜风中苍凉又悲伤,新月的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
-
宁父一生为人正直,生平做出最轰动的事情便是将与母亲有私情的有妇之夫重伤入狱。
那件事对于父亲来说,是心底难以愈合的伤痛。
就算再穷再苦,他也不愿意自己儿女做出有违道德底限之事。
就算这个人,是傅生,也不行。
下午回家,正好碰上过来收租的雷太太,轻描淡写地朝他说了句:“恭喜。”
“何喜?”他不解。
“上午看到个开着bentley的男人来接新月,不知是不是男朋友?”
他没放在心上,女儿最近有空,经常去陆家陪叶臻,有时候陆家那边也会派车过来接她。
但是下午时分接到老何电话,说帮傅生管理游艇的阿杜去他餐厅吃饭,说今日傅生跟朋友出海,带着个年轻女孩很像他女儿。
若是以前女儿还在容安工作,他还能安慰自己说因为公事。
但是女儿辞职了。
他思前想后,还是不愿相信。
所以打了通电话给女儿,女儿给他的回复是陪旧同事用餐。
他信了。
可这个事上就有这么巧的事情,他去便利店买东西的时候碰到了路过这边的杨秘书
他家也没回就直接打了车来游艇会这边。
“傅生,对不起,我没有管好女儿。”
他脑袋一阵阵发胀,向前扯过女儿的手,微微鞠了下。
难怪,前阵子女儿做得好好的工作忽然就辞职,难怪傅生询问他是否考虑提前退休,难怪
“宁叔”傅琛想解释什么,宁父第一次开口打断他-
“您什么也不用说了,我先把女儿带回家。”
-
新月第一次挨父亲的巴掌。
“爸,对不起。”
她哭,父亲眼眶也红。
他坐在沙发上,捂着自己的手,心疼得不能自已。
“你没有对不起爸爸,你对不起你自己。”
“傅生是什么人?女儿啊,我们家再穷,爸爸也不愿看到你像傅生身边那些莺莺燕燕一样,可怜兮兮地盼望着他的眷顾,我不许我的女儿这么委屈求全不应该不应该”
新月搂着父亲的手哭得泣不成声,隐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还有委屈、难堪,迷惑与不知所措,全在这一晚淋漓尽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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