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的内战是意料之中的,要是以前,其他诸国定然是会趁机来犯,可是这次,竟然一个也没有来,个个都一片平静,这便是之前他们想办法弄来的好局面,列国纷纷各有内患,根本腾不出手来分一杯羹,倒是给了这个摇摇欲坠的秦国一个喘息之机,不必内忧外患,等他们腾的出手的时候,秦国的乱局也该平定了。
一转眼,朝廷和南境的战争,持续了已经有一个月了,两边就这么黏糊僵持着,谁也没进一步,但是也没退过,自从开始那几场仗下来,后面大大小小的摩擦没停止过,小战不少,大战却没有过了,跟儿戏一样,军心也十分混乱,对于朝廷这个态度,在扶风城的楚胤和聂兰臻都觉得奇怪。
不止他们,许多人都觉得奇怪,赵禩派了四十万大军来势汹汹,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了?
可事实却非如此。
朝廷派来的四十万大军军心极度不稳,原本如今赵氏皇族就已经大失人心,又将几支各分东西的军队调派到一起由云弼指挥,上下不服是肯定的,加上这次来打的不是外敌,还是楚家军,所以,哪怕是四十万对上十万,也根本没有任何优势,而云弼也正是因为看明白了这一点,自开始那几场大小战役下来后,就没有再让大军继续发动攻击,而是原地驻扎待命,否则,不过是徒增伤亡消减锐气。
虽然原本也没什么锐气了。
此时,军心涣散的军营之中,主帐内。
云弼和云筹父子俩正坐在一起,神色严肃严阵以待的架势,却不是在聊什么紧要之事和接下来的战术布局,而是在对弈。
下的是象棋。
棋盘上倒是厮杀得激烈。
云弼下的有些棘手,忍不住冷哼:“莫不休那老东西对你这个徒儿还真的是半点不藏私,什么都把你教的炉火纯青,连个象棋你也不让着我点?!”
云筹从善如流:“父亲自己不早就说了么?战场厮杀无父子!”
说着,又吃了云弼一个棋。
云弼张了张嘴,竟是无言以对。
然后,只能默默地继续下,打算用实力彻底碾压这狂妄的小子,然而
事与愿违!
一局棋结束,云弼还没来得及控诉云筹不让让他这位老人家,门帘被掀起,一个身穿劲装的中年人走进来,那是云弼的心腹杜汉。
一进来,给父子俩分别见礼:“国公爷,四公子。”
“何事?”
杜汉递上纸条:“刚收到的从暨城传来的消息,裕王殿下已经暗中启程来了这里,不日便到。”
闻言,云弼当即脸一沉:“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他一离开,暨城准会出乱子。
本来就不太平,他起兵逼宫,又软禁赵祯擅自摄政,就算没有篡位弑君,却已经没区别了,他是以杀止杀的雷霆手段才勉强镇压了那些人,他若在还好,若是不在,暨城必乱。
云筹淡淡的道:“裕王殿下怕是听闻了这里的情况,不放心吧。”
云弼不置可否,把纸张放下在桌上,叹了一声:“也罢,他既然都来了,如今有什么事也只能先等着他来了再说了。”
云筹点了点头,没再说。
云弼又吩咐了杜汉,好好准备一下等着赵禩来,先别被看出端倪,杜汉下去后,云弼看向云筹正要说什么,见他正坐在那里垂眸发呆,神色晦涩,挑了挑眉:“筹儿有心事?”
云筹嗯了一声,低声道:“父亲,我想去一趟滏阳城。”
云弼默了一下:“去见你姐姐?”
“嗯,如今时候也差不多了。”
他自从猜到她是四姐姐,就一直都想要相认,可是时机未到,如今,他有些忍不住了,想去看看她看看他的小外甥。
云弼点了点头,半晌才,才低声道:“你既然想清楚了,那就去吧。”
得知不仅聂兰臻和聂禹槊还活着,就连叶勋的小女儿叶霜芾也都还活着的时候,云弼是很意外也很高兴的,可算老天有眼。
云筹嗯了一声,忽然有些遗憾:“可惜笙笙不在,不然我倒是想带她一起去。”
说起来,他现在很想她了,自从俩人和好,感情突飞猛进,还从来没有和她分开过,要不是不行,他倒是想把她虽是拴在身边带着,时时刻刻看到她。
云弼道:“你们姐弟俩相认,以后再见面的机会多的是,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而且如今,也不合适。
裴笙远在暨城,接来送去的甚是麻烦,还难保不会有什么意外或是节外生枝,总得小心谨慎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