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筝把手腕伸到云茴面前,笑的眉眼弯弯:“老太太送给我的,说是温家一代一代传给新媳妇的,她老人家,已经认了我这个儿媳妇了。”
云茴脑中嗡嗡响成一片,云筝又说了什么,她浑然全都听不到似的,只能看到她花瓣一样的红唇开开合合。
“茴宝,是不是又挨打了?别怕别怕,我给你擦药,很快就好了不疼了”
“茴宝,奶奶说你是我的小媳妇,你要做我的小媳妇吗?”
“茴宝,等我将来把你娶回家,就再没有人会欺负你了。”
“茴宝,你要等着我,我会来接你回去的。”
那些童言稚语,字字句句犹如镌刻在她心上一般,无数个深夜里她都会翻出来,在滚烫的心脏上翻来覆去的炙烤,让她可以借助这些余温,忍着那些孤寂,打骂,嘲讽,一日一日煎熬着长大。
可是此刻,那些话语,忽然变成了凌厉的碎片,将她滚烫期待着的一颗心,割的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是啊,亲生父母尚且如此,她又怎能可笑的把希望寄托在温子安的身上。
从此以后,这世上的任何人,她都不会再相信。
从小就是病秧子,十岁那年双腿不能行,就此与轮椅为伴,据说性情乖张狠戾,面冷心硬命更硬,连着克死了三任未婚妻。
自此,秦家这位长子长孙的婚事,就成了秦家长辈的一桩心病。
云茴听到病秧子三个字,眼前浮现的就是常年躺在病榻上的云承的模样。
没有人,想要把终生葬送在这样的男人身上。
只是,她没有第二条路能够选择。
乔归晚直截了当的告诉了她,如果她不肯嫁过去,她会立刻让人把她送回云明谦那里。
回到云明谦那里,丧心病狂的云明谦不会放她一条生路,但若是嫁给秦家那位
云茴心里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她生下来克父克母克弟弟,那个叫秦湛的男人克死了三任未婚妻,那么如今就好好瞧瞧,他们两人,到底谁的命更硬。
只是,听说那个秦湛,因为常年卧病,十分变态,克死了三任未婚妻不说,连身边伺候的佣人护工,都莫名其妙暴毙了好几个
云茴想,如果秦湛真的也敢这样折磨她的话,她一定不会手软,打不过,也要先吓他个半死!
“死了三个你们还嫌不够么?”
“你是秦家的长子长孙,是必定要成家立业的。”
“秦家有那么多的子嗣,不用只盯着我一个人。”
“你是嫡长子嫡长孙,和他们不一样,还有,你要想一想你的母亲,她只有你一个孩子,可你父亲,却膝下有一子二女。”
“爷爷,如果母亲还活在世上,也不会眼睁睁看着那些女孩儿,因为我丧命。”
“你出生时,我让高僧为你批过八字,你生来命中就有贵人,这一生富贵无边儿孙满堂,那些传言,爷爷自来不信半个字,不过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坏你名声罢了。”
坐在轮椅上的年轻男人,那自来都平静无波的俊容上,终是浮出了淡淡的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