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劳动,就安哥儿媳妇一个人,如何办的了,弟妹无论如何,要去我府里一个月,替我调度这件事才好。”
这简直是宁愿花钱也不愿意自家人沾手的意思了,郑明珠在一边听着,陈夫人对太夫人这恨意,真是死了也不湮灭啊。
连丧礼都不愿给她操心。
不过陈三婶娘却是欢喜,哪里还有半点不情愿,顿时没口子应道:“大嫂既这样说,我如何再敢推辞,就学着办罢了,有不懂的,我再来回大嫂就是了。”
陈夫人点头道:“既如此,还是要紧着操办起来,让太夫人她老人家安详些才是,三弟妹这边打发人给太夫人收拾了,送到侯府来,我先回去准备,通知亲眷,上报朝廷,到时候太夫人一回来,一应都便宜。”
陈三婶娘忙应了,又商量了几句要紧的话,陈夫人就带着郑明珠回去了。
侯府上下顿时忙碌起来,主子奴才都要换孝服,陈设装饰也要换了素净的,又打发人各处报丧去,又吩咐书房拟了折子报宗人府,陈熙华以下,陈颐安、陈颐青、陈颐鸿都回家哭丧。
连公主府都把喜气的陈设撤了,庄顺公主也到武安侯府来服侍陈夫人。
陈颐安回了府,面也没露,就去了陈熙华的书房,连晚饭都是送进去吃的。
此时,府里已经举哀,哭声震天,烟火高烧,举目都是白茫茫一片,以此宣告帝都,武安侯府的太夫人没了。
结局
陈颐安深夜才回甘兰院,郑明珠辗转反侧,自然没有睡着,见陈颐安进来,忙坐起来问:“这样晚?可累了?要不要传一点宵夜来?”
郑明珠就是这点好,虽然满心都想着今后的事,可第一关心的,还是陈颐安的冷暖。
陈颐安喜欢她这一点体贴,坐到床边去,握着她的手,笑道:“明日父亲上本丁忧,我也请两年的丧假,伺候父亲母亲回祖宅。”
啊,陈熙华丁忧是可以预见的,只是陈颐安一来就是两年的丧假,怎么这样长?
郑明珠的脸上就露出疑惑神情来。
陈颐安道:“这两年我封世子,二弟尚主,三妹妹又指婚皇子正妃,我们家未免烈火烹油,荣耀的太过了些,趁着这件事,冷一冷才好。”
郑明珠就点点头,朝廷大事她不懂,想来陈熙华和陈颐安商议的,总是妥当的。
郑明珠便笑道:“那也好,咱们也跟着父亲母亲出去走一走。”
陈颐安点头笑道:“这些年我也累了,歇歇倒好。”
郑明珠本来还是笑着的,这话一出来,不由的就没了笑,有些发怔的坐着,慢慢的竟连眼圈都红了起来。
这些年来,人人都只见陈颐安运筹帷幄,料事如神,可他是如何事事筹划,殚精竭虑,件件事、句句话都要在心中掂量过四五回,这些又有谁知道?
如今只这一句话里头,藏着多少辛苦,多少深夜思虑,反是郑明珠最有感触。
陈颐安见她这样,反是笑了,拉着她的手道:“这是怎么了,多少大事都没见你哭过,我一句话倒把你招哭了?”
郑明珠把他的手贴在脸上:“咱们好生歇歇,在外头走一走,再不理别的事才好。”
“嗯。”陈颐安笑着点头:“别的事都不用管,咱们先逍遥个三五年,生七八个孩儿,才是正经事!”
“七八个,你疯了!”
脸上犹有泪痕,郑明珠已经笑着叫了起来。
再结局
六月底,这天一早,甘兰院里便一阵忙乱,只听到说话声,急匆匆的脚步声,丫鬟们把一个个箱子抬出去,交给小厮们装车,一个个包袱往外送。
今日陈熙华和陈夫人启程送太夫人的灵柩回祖籍安葬,陈颐安郑明珠随行。
回了祖家,略停留些日子,陈颐安便要带郑明珠和宝哥儿坐船前往各地闲逛了。
正热闹间,苏太医笑嘻嘻的走了进来,笑道:“今儿给安哥和县主请了平安脉,就不知道要明年还是后年才能来伺候了,真是舍不得。”
原本平安脉十日一请,今儿并不是正日子,只是因今日要启程,陈颐安临时打发人去请的苏太医,苏太医一早从宫里出来,就直奔武安侯府。
陈颐安笑道:“也不知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谁呢。”
苏太医腼腆的笑一笑,先给陈颐安诊脉,叮嘱了几句这些日子吃清淡些儿,又拿了一瓶药丸,请郑明珠每天睡前打发陈颐安吃。
郑明珠叫丫鬟收好了,苏太医才给郑明珠诊脉。
他歪着头诊了半晌,又请郑明珠换一只手诊脉,渐渐的,脸上浮起一种古怪的表情来。
是一种觉得好笑又觉得不可思议的表情,苏太医收了手,慢吞吞的说:“安哥只怕今日走不成了。”
陈颐安一怔,立时就明白了,随即浮现出真切的欢喜来:“真的?”
苏太医笑着站起来:“恭喜安哥,恭喜县主,县主又有身孕了。”
陈颐安大喜,忙问:“大约多久了?”
苏太医笑道:“应不到两个月,这会子月份轻,一路上车马颠簸,十分不适,安哥与县主只能暂缓出行了。”
郑明珠又是欢喜又是遗憾,唉,这样一折腾,又是一年哪也不能去,大好出游的机会,就这样没了。
这混小子,这样会折腾,今后一定是个不省心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