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
隔日,余归晚已然不见了踪影,大抵入宫了吧。莫阿九安静走出房门,登上了府邸内最高的阁楼,静静望着,下瞬,蓦然翻身越过阁楼阑干,便要一跃而下。
果不其然,容陌派来暗中守护她的人,终究还是现身了,将她救了下来。
“容陌究竟发生何事?”自袖口拿出早就备好的匕首,横在颈间,莫阿九质问着那暗卫。
再回到客房之时,莫阿九的神色,都添了几分怔忡。
那暗卫,终于还是将大凌的事说了出来,容陌的确遇到难事了。
以往,她心底,容陌总是那般万能,她以为她若是留在京城,回视容陌的弱点,所以她离开了,要他施展拳脚再不受任何束缚。
可是她却听到了什么?
原来要她离去,是因为不想被她看见他是多么狼狈?
原来容陌竟然早已不居于皇宫,只身居住于她的别院之内?
以往那般意气风发的帝王,而今,却那般颓然,像是生生将生机从体内剥夺一般
他便是这般处理那些事务的?
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不止对容陌,更是对自己
她不知发生了何事,容陌此番遭受重击,竟连丝毫反击都未曾有,甚至连赵无眠都失了踪迹!
她只知容陌若是想要反击,定然有的是法子,他只是束手就擒了而已!
于客房内,怎么也待不下去,莫阿九猛地站起身,木椅与地面摩擦之声分外刺耳,她却恍然未觉,飞快行入內寝,将来时的衣物,塞入包裹之内
“叩叩--”却在此刻,一阵敲门之声响起。
莫阿九本收拾行李的动作一僵,身上衣裳遮住,添了几丝狼狈。
房门被人徐徐推开,胡云喜面无表情立于那处,神色平静:“莫姑娘!”话落,她的目光轻描淡写自莫阿九床榻之上的包裹一扫而过。
莫阿九心底陡然升起一股被抓包的狼狈之感,她怔怔站在原地,胡云喜那般聪慧,定然能看出此刻她欲逃离府邸的想法!
“莫姑娘,用午膳了。”然最终,胡云喜一言未发,只微微颔首道着。
莫阿九自然颔首,此间一切,自当做从未发生过一般。
这一日,直至余归晚归府,胡云喜都未曾揭发她,莫阿九本提起的心思也终于慢慢放了下来。
隔日,莫阿九仔细听着门外动静,一片死寂后,方才换上来时穿的大凌衣裳,拿上包裹,便欲外出。
她未曾想过不辞而别的,只是不知该如何同余归晚说自己要离开。
“吱--”却在她打开房门之际,登时愣住,只因门外,绯衣男子安静立于那处。
余归晚。
余归晚的目光,自莫阿九手中包裹上扫过,唯有怔忡,下瞬却已然恢复一派从容:“今个儿怎的起这般早?”话落,他微微调侃,“可是知晓本公子要来?”
莫阿九喉咙陡然一阵酸涩,她垂眸,避开了他的注视:“嗯”
他知余归晚那般聪明,岂会不明了她此番用意?
“算你识相,随本公子去个地方吧!”余归晚可以调笑片刻,下瞬抓着她的手腕便朝门口走去。
“余归晚”莫阿九声音低喃。
“今日乃是你应下送我礼物之日”余归晚蓦然启唇,打断她之言,“莫阿九,于你,我从未奢求太过,你要我将你忘记,我便努力忘记你,可是”
“给我一日,最后一日。”他轻轻道着。
莫阿九声音骤然消失,却再未挣扎半分。
“多谢”
天下第一嗓的声音,依旧这般清醇动听,可此刻,却听的人想要落泪。
原来余归晚也变了,以往那个眉目惊艳、满目调侃之色的绯衣男子,而今亦变得多了几分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