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个情况?
元杳整理了一下衣裙,掀开马车帘子。
只见,马车边,趴着一个浑身伤痕的小女孩。
小女孩光着脚,头发乱糟糟的,约摸着十来岁,肤色蜡黄,沾了不少血迹,干干瘦瘦的,身上的衣裳,已经没几片完好的……
京城,竟然还能发生这种事?
元杳刚要下马车,撞上他们的马车帘子,就被人从里面掀开。
车上,走下一个穿着青灰色衣裙的婢女。
婢女手里,还握着一根大拇指粗细的短鞭。
婢女脸上还带着薄怒:“见你可怜,小姐才好心买下你,想留你做个粗使丫鬟!
可是你呢,连盆牡丹都照看不好!
小姐重金买下的豆绿牡丹,竟被你照看得全部凋零了!
罚你,你竟还敢逃?
你这贱命,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加起来,都不值这盆豆绿牡丹值钱!
今天,我非打死你,替小姐出气!”
声音,带着些许口音。
地上,本就满身伤的小女孩瑟瑟发抖,哭道:“不是我,不是我……”
“你说不是,就不是?”那婢女举起短鞭,就要抽下去。
小女孩绝望地闭上眼。
“住手!”
元杳掀开车帘,从车上走下来。
她蹙眉,往那马车看了一眼。
马车,没有任何标识。
车轮缝隙里,还沾了不少泥土。
这马车,是从京城外来的。
那婢女本来准备打人,闻言,动作一滞,抬头看来。
这一看,她的鞭子迟迟没敢落下。
婢女惊疑不定:“这位小姐,我替我家小姐教训不懂事的下人,还请不要阻拦。
稍后,我会和你谈马车赔偿的事。”
稍后?
元杳笑了。
听这婢女的口气,还挺猖狂。
好久,元杳都没在京城见过口气这么大的奴婢了。
在静儿的搀扶下,元杳轻巧一跃,跳下马车。
她整理了一下裙子,好奇地问道:“那个小丫头都快被打死了,她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吗?”
灰衣婢女愣了一下,谨慎地回道:“她没犯罪,是触犯了主子罢了。”
“触犯主子?”元杳更好奇了:“大齐律例有规定,无论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皆不能随意残害他人性命。
若犯了事,直接送去官府即可……
这里是大齐京城,你和你家小姐,却藐视王法,滥用私刑?
你家小姐这么厉害,活在大齐律例的第几页?”
婢女被问得哑口无言:“我……我……”
这时,一道声音,从撞车的马车内传来。
“婢女脑子愚笨,做事粗暴了些,让小姐见笑了。”
元杳抬头。
只见,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掀开车帘。
车帘掀开,露出一张清丽稚嫩的脸,颇有小家碧玉的模样。
在看清元杳后,那张清丽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后,连忙下马车,盈盈一拜:“小女程碧云,拜见元杳郡主!”
碧云?
这名字,有些耳熟……
见元杳面露疑惑,程碧云连忙道:“郡主,几年前,我们在京城见过的。
那年中秋夜,六合街上,谢执世子带郡主出宫赏灯。
我初到京城,柏言表哥带我出门玩,恰好就遇上了郡主和世子……”
原来是她?
当年,被孔柏言牵在手里的小女孩?
元杳点点头:“程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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