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晖微洒,朝霞绀天,秋草绥绥,霜花点点,已是一年秋意渐浓时。
青羽天未亮便失了睡意,在床榻上翻来覆去许久之后,便披了件外衫起身行至屋外。
花花正打着呵欠,欲去往膳房交代今日备膳之事,抬眼之间却瞥见青羽略显单薄寂寥的身影。
“小姐!小姐!您起身了怎的也不跟奴婢说一声?还穿得这般单薄?”
眼前之景让花花仅存的些许困意霎时间烟消云散,只见她甚是关切地朝青羽所在方向喊了一句。
可青羽却并不为所动,仍是单手托腮,眺望着远处,另一手则转动着她垂于胸前的几缕稍显凌乱的青丝。
花花见青羽并未回应,便径直转身,直奔青羽的房间。
数分钟之后,只见花花手拿着一件明显比青羽身披的外衫厚了许多的披风小跑向她。
青羽峨眉微蹙,正沉浸在自己纷乱的思绪中,突觉肩头一沉。
她微垂下的唇边募地扬起,眸中熠熠的光彩也瞬间被点亮。
“阿玦!”
青羽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但回过头后才惊觉立在自己身后的并非高子玦而是花花那张稚嫩中带着担忧的脸庞。
“小姐,是奴婢呀,小姐您这模样可是又想王爷了?”
花花小心翼翼地开口,眼见青羽渐渐暗下去的双眸,目光中的关切之色也被怜惜取而代之。
近段日子以来,高子玦早出晚归,有时甚至成日见不到踪影。
反倒是乔安经常会出现在府上,或是带高子玦的口信或是带些高子玦寻到的新奇玩意儿。
花花眼见着自家小姐与高子玦的相处时间日渐减少,心头也不由升起些许担心。
她忆起前些时日龄儿总在青羽耳边说的话。
话中的大概含义便是她觉着青羽跟一个已有妻室的男子在一起,是委屈了她自己,说她值得更好的人云云……
花花此前并不觉得此话有理,毕竟那个传闻中冷血无情的九王爷与自家小姐那叫一个如胶似漆,
自家小姐的脸上亦日日都洋溢着幸福的光彩,所以她一直觉着他二人是天生一对。
可自打入了仲秋时节的这些时日以来,自家小姐好似不见了从前的活泼开朗一般。
既不爱下厨做各式稀奇美食了,亦不爱与她们这一众侍女玩闹了,闲下来的时间不是与龄儿在一处谈天,便是自己钻研什么武学心法。
花花觉着自家小姐的这一变化与高子玦脱不开干系,心头便不似从前那般看好高子玦作青羽的良婿。
加上花花每每在一旁听到龄儿与青羽讲起她从前识得的友人在嫁人后与夫家人的相处细节时,
都会越发觉得青羽嫁给高子玦后会吃亏,毕竟高子玦府中还有一个跟了他七八载的女人……
“我与他几乎天天能见,哪会有那么多没由来的思念呀。”
青羽敛起略显失落的目光,挽起一抹笑,权当是自我宽慰。
其实,花花的话一语中的。
实际上,青羽心如明镜,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高子玦有些不同寻常。
不但出现的时间变得少了许多,连与她相处时都经常会有些心不在焉,
甚至……这短短一月,数十天里,竟有不下一半的时间,高子玦会在青羽熟睡后的夜深时分悄无声息地离开,
第二日却似丝毫无事发生一般重回她的视线,只字不提前一夜的不告而别。
起初青羽并未当回事,可次数一多,她心底堆积的疑惑是愈加深厚。
她并非不想开口询问,可每当话至嘴边,瞧着高子玦那般若无其事的模样,青羽便无法开口。
时间一长,只要高子玦在她身侧微微动一下,她便会毫无预兆地醒来,而后佯装熟睡的样子,放任高子玦离开。
“那小姐您为何这般愁眉不展,失魂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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